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当然,这个罪名咱们那位老侯爷也跑不掉。
“不过他年事已高,沈铭行又已经成家立业,对他的处罚不会太重,无非就是罚些俸禄。”
“唉——话是这么说,可还是觉得太绝情。”平安摇头叹气。
“没有情,哪来的绝情。吩咐下去,东院里的人不许去看热闹、打听情况。”
“属下明白。”
吩咐完,温清宁让飞英也回屋去休息,喝了一碗竽瑟送上来的补汤,倒头就睡……
那厢,榷矾使回到公署,看着人把罚银暂时收入库房,未等屁股坐热,就听属下前来禀报:“武安侯带人求见。”
“武安侯沈钧行?”
属下点点头:“他还带了一位老丈。”
榷矾使看一眼放在一旁的纳妾契券,吩咐把人请进来。
跟随沈钧行一道进门的是一位拄杖老者。
老者约有八十,须发皆白,佝偻着后背,看人时还需要眯着眼睛。
沈钧行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
“这是我族中叔祖,来此是想借那纳妾契书一看。”
榷矾使自然没有不允,将桌案上的纳妾契券递给沈氏叔祖。
沈氏叔祖自怀中取出一面茶镜放在眼前仔细阅读。
他一连读了好几遍,不敢置信地望向沈钧行:“这当真是你父亲所书?”
沈钧行颔首,指着契券上红色印章说道:“这是他的小印,做不得假。”
沈氏叔祖仍是不愿相信喃喃道:“不能吧?沈檀虽然在女色上糊涂,可在家族之事上还算正常,怎么想都不像是能做出来这种事的人。”
他抬头看向对面的却反使,叉手见礼:“专使,这契券当真是安陆侯所写?”
榷矾使点点头:“我亲眼看着他写的。”
有人证,有物证。
沈氏叔祖即便是想替沈檀开脱,也寻不到一个借口。
他拿拐杖重重地敲地,痛心疾首道:“他怎么越活越糊涂?那是祖上几代人积累下来的家业,怎么能给一个妾室?咳咳咳……”
“事已经发生,生气已经没有意义。让您老过来看是让您和族里知道实情,不是让您生气。”
沈钧行接着从怀里取出半块文牒,当着沈氏叔祖的面递给榷矾使:“虽然有纳妾契券,可该出的罚银不能少。毕竟安陆侯府做错事在先。这半块文牒可去官家柜坊取一万贯,是我夫人动了嫁妆和聘财后凑出来的。”
榷矾使在安陆侯府看过一场热闹,知道武安侯夫妻绝不会替沈檀出这笔钱,故意这么说怕是为了让那位郡夫人在这沈氏叔祖心里留下个好印象。
至于这笔钱,到底是不是温清宁出的,根本不重要。
反正是意外之喜,回头都是交到国库里面,元和帝只会高兴。而元和帝一高兴,办差的自己肯定得好处。
想明白,榷矾使笑着收下:“郡夫人大义!侯爷放心,我知道该如何向圣人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