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檀没想到率先发作的会是沈铭行而不是沈钧行,再加上被这个一贯懦弱顺从的儿子当众下了脸面,恼怒之下抄起手边的茶盏扔了出去。
“我的东西想给谁就给谁,这个家不愿意待就滚。”
茶水泼溅在空地上,听着身后瓷器碎裂的声音,沈铭行脚步微顿,却没有停下脚步请罪。
榷矾使神色一僵,只觉得沈檀那让人滚的话是在指桑骂槐地说给自己听,当即抱拳告辞:“安陆侯放心,我既然拿到东西,就不会赖在贵府。”
楚氏冷凝着脸:“公爹怕是忘了当初到我娘家长水伯府提亲时说过的话,您当初可是承诺,若我愿意嫁给沈锦行,府上的一切都会留我们这一房?否则我一个嫡女为何要嫁给他一个庶子?”
胡氏大惊:“什么留给你?明明说会留给我们?公爹当初可是说好了,爵位留给长房,银钱留给我们,现在怎么……”
“好了!”沈锐行大喝一声打断胡氏的话,向沈檀请罪,“父亲不要生气,她是胡说八道,待我回去好好教训她。”
他握住胡氏的手腕,连拉带拽地把人弄了出去。
楚氏见只有自己一个妇人在这和沈檀硬刚,忽然悲从中来,忍着喉咙里的哽咽扔下一句:“你们既然欺我只有一个人,那就让我娘家人来和公爹说吧。”
眼看刚才还满登登的屋子,转眼间就只剩下寥寥四人。
沈钧行漫不经心地打了一个哈欠,拉起温清宁的手就往外走,临到门后忽然停下。
“虽然二兄、三兄、还有沈沐怀他们都不要你了,可我还是得劝您,不要现在就急着伤心,往后的日子还长,太早难过,只怕您……熬不住。”
沈潭脖子上青筋暴起:“滚——孽障!你给我滚——”
沈钧行和温清宁却浑不在意,如来时一般,手牵着手出了正院。
温清宁想起那位榷矾使,不由得笑道:“那位专使也是个促狭之人。他明知道当众念出那份纳妾契券会引得众怒,却还是这么做了。想来在咱们回来之前,怕是受了气。”
随侍在旁的平安听到这话,连忙说道:“真叫您猜对了!专使上门时,他们足足晾了人家将近一个时辰。说起罚银,就又是推三阻四,不给个痛快话,到了后头干脆说要等咱们侯爷回来。”
温清宁恍然。
像这种专使,去哪不都是礼遇有加。他偏在安陆侯府受了这种气,自然要寻法子找回来。
“两万贯虽然不是小数目,可那是对旁人,对于安陆侯府应该不至于拿不出来吧。府上真的没钱了?”
沈钧行说道:“不应该,光那些古玩字画都不止这个数,而且看那契券上所写,恐怕是公中没钱,但他又不想动自己的私库……你先回去休息,我出去一趟。平安,把你们夫人送到院子里。”
温清宁目送沈钧行离开,没等回到东院,就听到沈铭行要休妻的消息。
平安大吃一惊:“休妻?这也太快了吧!”
温清宁慢悠悠地解释道:
“宋二的命案已经明了,宋波必是死刑无疑。待昭应县令把案子移交给刑部复核后,必会通知大理寺传唤三夫人问话。
“三夫人身上还有略卖良家女,逼良为娼的罪名,沈铭行要想不受牵连太重,只能休妻。即使是休妻,他也会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