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署出来,沈氏叔祖一脸激动地抓着沈钧行的胳膊:“你父亲昏了头,咱们沈氏一族幸亏有你!你媳妇也是个好的!你放心,我们这些老骨头心里有数。”
沈钧行故作犹豫,沉吟片刻说道:“还有一桩事,我说了您别生气。”
“还有什么能比那份纳妾契券上的东西更让人生气?你说吧,叔祖有心理准备。”
沈钧行慢慢说道:“我父亲把宋姨娘的名字写到族谱上,写的是全名。”
沈氏叔祖一脸呆滞:“什么?”
沈钧行又说了一遍,跟着说道:“写的内容和正妻的写法一模一样。”
沈氏叔祖表情茫然:“正妻?可你祖父留话……”说到一半想起沈檀那仿佛被老狐狸精迷住的德行,不遵遗命又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叔祖知道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族里那里我去说。”
此时沈氏叔祖尚且不知道沈钧行的真实目的,只以为沈钧行是想把宋书翠一脉赶出安陆侯府,所以才做此承诺。
沈钧行深深一揖,神色肃穆:“多谢叔祖体谅。您放心,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住先祖的荣耀,不让先祖辛苦挣下的爵位在这一代失去,更是为了让我沈氏一族绵延不绝。”
把沈氏叔祖送回家,沈钧行回到府中先去了书房,一开门就看到杜可正翘着二郎腿躺在挨着窗子的长桌上,手上还端着一碟肉,看样子是从灶上顺来的。
杜可看到沈钧行,呲溜一下起身飞转到他面前,笑嘻嘻地喊了一声:“侯爷,是不是又来活了。您说,这会儿又让我偷谁?”
沈钧行从书阁上取出一卷画轴抛给他:“偷这里。”
杜可好奇的打开画轴,看到上面写着“安陆侯府”四个字,突然觉得手上的画轴异常烫手——这是一份安陆侯府的地形图。
他小心翼翼地把画轴送回桌案,谄笑道:“侯爷,我最近哪儿也没去,就在家里修那个……修心养性,对,就在家里修心养性。您要是想收拾我,只管动手就行,不用劳心费力。”
沈钧行掀起眼皮瞧了他一眼,把画轴在桌案上铺展,指着正院的大库房说道:“没工夫收拾你……这里,你将这里面所有值钱的物件偷出来,然后换了赝品进去。偷出来的古玩珍宝暂时放到武安侯府,金银首饰全部融了。”
杜可观察着沈钧行的神色,见他一脸认真,一双眼睛瞬间睁大。
他激动又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真的让我随便偷?”
沈钧行点头:“随便偷,越快越好。”
杜可低头盯着画轴,琢磨着进出府的线路,随口问道:“这是谁的私库?”
“一个老情种的。”
杜可下意识抬头,正好看到沈钧行脸上诡异的笑容,顿时寒毛直竖,对“老情种”的身份却已经了然。
将杜可打发走之后,沈钧行又唤来揽福问道:“张妪这些日子身体如何?”
揽福笑道:“还行,就是天天催我娶媳妇。”
沈钧行道:“明日让你母亲过来一趟,我和夫人有话要问。”
揽福应声领命。
沈钧行又问起外面的事,得知霍纯和陈无讳把朝堂官员全部参了,甚是心累。
“通知王炳和关崖巡逻时多去霍纯那边转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