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绳扣拉紧,最后用木楔子把绳头固定住,嘴里还念叨着:“老伙计,今儿个又得辛苦你了,中午给你多添两把榨油后豆渣。”
老黄像是听懂了,慢悠悠地甩了甩尾巴,低下头,鼻子在覃德昌的手上蹭了蹭,嘴里还嚼着什么——江奔宇一看,才发现七叔的裤兜里揣着一把榨油后剩的豆渣,刚才蹲下来的时候掉了几块,被老黄捡着吃了。
“行了,你到旁边看着,我先开个垄。”覃德昌扶着犁把站起来,往手心里啐了口唾沫,搓了搓,然后双手握住犁把,胳膊肘微微弯曲,摆出了干活的架势。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的劳动布褂子,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结实的小臂,上面青筋鼓鼓的,一看就是常年干重活练出来的。
江奔宇往后退了两步,站在田埂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只见覃德昌喊了一声“驾”,声音不高,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老黄像是得了指令,慢悠悠地抬起蹄子,往水田里迈了进去——它的蹄子踩在泥里,发出“噗嗤”一声轻响,溅起小小的泥花,却一点也没晃,走得又稳又直。
铁犁的尖儿刚碰到泥土,就发出了“吱呀”一声轻响,像是春天里第一声虫鸣。随着老黄往前挪,犁尖一点点扎进土里,把乎乎的,还带着点温热的气息——江奔宇凑过去闻了闻,不是花香,也不是饭香,是那种带着生命力的土腥味,混着去年稻茬腐烂的味道,闻着让人心里踏实。泥土里还藏着不少小惊喜:有蜷着身子的蚯蚓,被翻出来后慢悠悠地往土里钻;有几粒没被鸟吃掉的稻种,裹在泥里,像是在睡觉;还有几片去年秋天落下的树叶,在泥里泡得软软的,一捏就碎。
“小宇,看清楚了,犁地得顺着地势走,不能偏。”覃德昌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他一边扶着犁,一边回头看了江奔宇一眼,“你看老黄的走姿,它比咱们都懂地,跟着它的步子,犁出来的垄才直。”
江奔宇点点头,仔细看着老黄的脚步。老黄走得不快,一步一步,蹄子落在泥里的位置几乎是一条直线,就连偶尔低头啃一口田边的野草,也不会偏出方向。覃德昌扶犁的手很稳,胳膊肘几乎不动,只有手腕在轻轻调整犁的角度——遇到土块大的地方,他就轻轻把犁把往下压一点,让犁尖扎得深些,把土块翻得更碎;遇到稻茬密的地方,他就往旁边挪一点,避开那些硬茬子,免得卡住犁尖。
不一会儿,第一条垄就犁完了。覃德昌喊了声“吁”,老黄立刻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覃德昌,嘴里还在慢悠悠地倒嚼。江奔宇跑过去帮忙,只见刚犁出来的垄像一条黑色的带子,铺在水田里,垄沟里积着水,映着天上的云彩,晃晃悠悠的。
“七叔,我来试试吧?”江奔宇搓了搓手,眼里满是期待。他上一世当然也是学过犁地,虽然没怎么上手,但步骤还是记得的。
覃德昌却摆了摆手,把犁把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别慌,你先看着。阿龙那小子特意跟我交待,说你是城里人,没干过多少农活,让我多盯着点。这犁地看着简单,其实藏着门道,稍不注意就把犁尖弄歪了,没犁到位,到时候还得返工。”
江奔宇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七叔,我不是怕累,就是想多学学。您看,我还记得怎么扶犁呢。”说着,他还比划了一下扶犁的姿势。
覃德昌看着他,忍不住笑了:“你这小子,跟阿龙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