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
七道“血玉心铃”
,成。
“此术逆心逆行,若控不住,便是自焚经脉。”
牛俊逸站在地窖口,声音沉冷,“你明知代价。”
“我也明知,若不试这一招,真相永无见天之日。”
她回头看他,嘴角微扬,竟带几分凄艳笑意,“你说他是赎罪之人?那我就让他赎得彻底——让他亲眼看见,他烧掉的不是纸,是七十三具不肯闭眼的尸身。”
说罢,她双手轻按琴弦,灵犀幻音诀缓缓催动。
内息如丝,自丹田而出,经奇经八脉汇于指尖,再渗入铜铃。
刹那间,铃身微震,幽光暴涨,却又迅内敛,仿佛吞下了某种不该存在于世的哀鸣。
与此同时,韩烈已率死士潜入文书房后巷。
三人扮作修缮工匠,肩扛工具箱,实则箱中暗藏机关。
他们撬开排水道暗格,将三枚血玉心铃埋入地下,位置精确无比——左为天,右为地,中为人,恰成“三才镇魂阵”
。
“阵已布成。”
韩烈低声汇报,“只等她引音入梦。”
地窖中,麴云凰气息渐沉。
她闭目凝神,以心音牵引铃阵共鸣。
不求声传千里,只求一线心念,穿透层层宫墙,直抵那藏身暗处的代笔学士心头。
汗水从她额角滑落,唇色渐渐白。
每一次共振,都在抽取她的元气;每一声心诵,都在撕裂她的经脉。
她知道,若再加深半分,便是呕血昏厥之局。
但她没有停。
“听见了吗?”
她在心中低语,“你写的每一个字,都有一个人在死。
你烧的每一张纸,都有一个魂在哭。”
夜风忽止。
宫城之上,乌云蔽月。
三里外,文书房偏殿内,一名身着青袍的老学士猛然惊醒,满头冷汗。
他本欲起身,再焚一份草稿,手刚触到案上纸页,却觉那纸突然沉重如铁,指尖麻,仿佛握住了尸骨。
就在此时——
耳边,响起无数低语。
三更天,文书房偏殿。
烛火在风中剧烈一颤,几乎熄灭。
青袍老学士猛然睁眼,胸口剧烈起伏,冷汗浸透里衣。
他喘息着坐起,指尖触到案上那叠尚未焚毁的《静默诏》草稿,却在触及纸面的刹那,浑身一僵——这纸,竟如寒铁铸成,沉重得几乎托不住。
“怎……怎么可能?”
他惊疑未定,耳畔忽起幽微之声,起初似风穿枯林,细听之下,却是一句句泣血低语,自四面八方涌来:
“你写的是诏……我们死的是命……”
“爹娘唤你不应,孩儿哭你不回……你听见了吗?”
“你烧的是纸,我们烧的是魂!”
一声声,一句句,不响于耳,直入心髓。
那声音并非来自外界,仿佛从他多年压抑的良知深处爬出,裹着血、带着怨,层层缠绕,将他钉在原地。
他猛地抬头,烛影摇曳间,墙上竟浮现出七十三道模糊人影——或断耳残肢,或口塞布团,或颈锁铁链,皆无声张口,齐齐指向他!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