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叠之声,嘶哑、悲愤、不甘、怒吼,交织成一片亡魂的哀鸣。
每一道声音,都属于一个被“静”
字吞噬的忠臣。
每一段遗言,都是当年被抹去的真相。
牛俊逸立于门侧,眸光骤震:“这不是音阵……是‘记忆的坟场’。”
他指尖微颤,迅取出随身携带的密文竹简,记录下每一句破碎的言语。
这些不是情报,是火种。
麴云凰已盘膝而坐,灵犀琴横于膝上。
她未拨弦,却闭目凝神,将韩烈所诵的遗言、百姓心底的恐惧、先帝临终前那一声“谁负我江山”
的怒吼,尽数吸入识海。
灵犀幻音诀运转至极致,她的额角渗出血珠,脸色苍白如纸。
这是禁忌之术——以心为炉,以情为薪,炼音成言。
良久,她睁开眼,眸中金光一闪即逝。
“成了。”
她取出一枚新铸的铜铃,无铭无纹,通体漆黑,唯内壁刻有细若蚊足的符文。
这是“无铭铃”
——专为封印“心音真言”
而造。
她将那一段凝聚了亡魂之恨、百姓之惧、帝王之怒的音律,缓缓注入铃中。
铜铃轻颤,出一声极细微的嗡鸣,随即归于死寂。
但牛俊逸却感到心头一震,仿佛有千言万语在脑中炸开,又瞬间被封印。
“此音一旦响起,必引残魂反扑。”
麴云凰声音虚弱,却坚定如铁,“我不能亲自传播——我若声,便是靶心。”
她将铜铃交予牛俊逸:“你去。
联络城中说书人、乞儿、更夫……以‘猜谜赏钱’为由,散布一段口诀。”
她低声念出八字:
“井底钟不响,耳上蛇自亡;若问谁开口,死人报家常。”
牛俊逸眸光一凝,瞬间参透其意——
“井底钟”
是宫中废弃的鸣冤鼓,“耳上蛇”
指金丝蛊虫,“死人报家常”
……正是亡魂开口!
这哪里是童谣?
这是音律密钥,是破心之咒,是唤醒记忆的引信!
三日后。
京城街头,悄然流转着一段古怪童谣。
孩童嬉戏时拍手传唱:“井底钟不响,耳上蛇自亡……”
茶馆说书人讲到紧要处,忽然插入一句:“话说那夜,死人真来报家常了……”
更夫夜巡,低声哼着小调,每至子时,必在街角多唱一遍。
每一次传诵,便有人耳中金丝微颤,如虫蠕动。
有人突然抱住头颅,痛呼出一句:“我记得……我记得那道圣旨是假的!”
有人跪地痛哭:“我爹不是叛臣!
他是被毒死的!”
记忆如裂帛,一道道撕开被“静”
字封印的过往。
礼部大堂地底,阴气翻涌。
残魂盘踞于金丝蛊阵中央,周身黑雾咆哮,试图以音波镇压。
可百姓脑中涌出的质疑、愤怒、不甘,竟如万千细针,反刺其神识!
“不可能……他们该沉默!
该顺从!”
残魂嘶吼,“我赐他们活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