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上的茶盏还冒着热气,却空无一人。
"
大人?"
他喊了一声,回音撞在雕花隔断上。
视线扫过墙角时,他瞳孔骤缩——青砖缝里塞着半片染血的信笺,墨迹未干:"
老夫被囚于城西别苑,救麴家。
"
"
云凰!
"
他掏出随身的玉哨吹了三声,声音穿透晨雾,"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
旧宅的梧桐叶沙沙响着。
麴云凰站在庭院中央,仰头望着天上的星子。
她想起十二岁那年的雪夜,父亲也是站在这里,摸着她的头说:"
阿凰,等你长大,要替爹把这冤案说给天下人听。
"
风突然大了,吹得她鬓边的银簪晃动。
那是牛俊逸在她女扮男装时送的,簪头刻着"
凤栖梧"
三个字,此刻正戳着她的耳垂,像句无声的誓言。
"
爹,娘。
"
她对着星空喃喃,"
女儿快要拿到血书了。
"
指尖抚过腰间的玉笛,笛身还残留着方才使用幻音诀后的灼烫,"
就算他们有千般算计"
"
小姐!
"
陈管家的声音从角门传来,"
九殿下的暗卫说,让您寅时末去别苑。
"
麴云凰转身时,后颈的凉意又涌上来。
她猛地抬头,看见对面茶楼的顶楼,有扇糊着窗纸的窗户突然暗了暗——像是有人刚从那里移开了视线。
更深露重,别苑的红灯笼在风中摇晃。
牛俊逸站在廊下,望着远处逐渐泛起鱼肚白的天空,指节无意识地敲着腰间的玉牌。
他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转身时正撞进一双清亮的眼。
"
云凰,"
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层层绣帕传来,"
明日清晨"
"
我知道。
"
麴云凰回握他,指腹蹭过他掌中的薄茧,"
该提前行动了。
"
东墙的更夫敲过第五遍梆子时,茶楼顶楼的窗户"
吱呀"
开了道缝。
青铜面具下的眼睛眯起,望着别苑里交握的两人,指尖缓缓收紧,将半片龙鳞玉佩捏得出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