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她的声音细得像蚊蚋,眼睛却不敢直视时念,只盯着时念旗袍的下摆,手指还在碗沿上轻轻抠着。
“奶奶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刚才里正爷爷给的面团,是……是你们的人情。”
时念的心忽然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得发暖。
她让暖夏取来了一些糕点,随即把桂花糕递到丫蛋面前。
“拿着吧,饿了就垫垫肚子。”
丫蛋的手指顿了顿,却没接。
“奶奶说,平白收人家东西,会欠着人情,得还才心安。”
她话音刚落,忽然转身往村里跑,
“俺家屋角晒着野枣,是前阵子捡的,俺去给姐姐拿!”
时念望着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村巷口,不合脚的鞋子带起点尘土,逐渐遮住越来越小的身影。
井台边的老槐树还在沙沙作响,阳光透过叶隙落在时念的旗袍上。
远处的山路上,隐约传来汉子们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
“念姐,咱们真就在这儿等他们挑水回来?”
乔章林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要不我先往前探探路?看看前面有没有能落脚的地方,省得晚上赶夜路。”
时念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山路尽头那片晃动的树影上,语气平静:“等等吧。”
日头渐渐往西山沉了下去,把天际染成一片熔金,连老槐树的叶子都被镀上了层暖光。
时念坐在老槐树下的石凳上,翻着李庚生送的戏文。
远处传来水桶碰撞的脆响——
“咚、咚”,很有节奏。
“回来了!”
阿福第一个跳起来,往山路方向探着脖子望,语气里带着点雀跃。
只见十四和念一扛着水桶走在最前头,褂子的肩头已经洇出了深色的汗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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