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银簪诉旧泉州事,侯言泣尽半生痴(4 / 5)

着,定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我那时年轻,总觉得凭着一腔热血,就能撞开世俗的铜墙铁壁。”

    他年轻时就是这般意气风发,以为真心能抵得过所有阻碍,却忘了这世间,总有许多身不由己。

    “她那时候只是沉默。”

    李睿的声音低得像耳语,每个字都裹着苦意。

    “后来我才知道,她对她妹妹说的话。”

    “她说,阿妹你可知,侯府的宴席上,连入座的席位都要分三六九等?”

    “我一个商户女,进了门,怕连伺候笔墨的丫鬟都能踩我三分。”

    “到时候,李公子的诚意,又能护我多久?”

    时念心里感慨,原来这世间的偏见,从来都不只针对青楼女子,商户、奴籍、寒门……

    那些被划在体面之外的人,都要背着无形的枷锁。

    “我回盛京后,三番五次托人去泉州说亲,连父亲当年留下的那匹贡品云锦都送了过去,苏家却始终咬定门户不当,不肯松口。”

    李睿的指尖在石桌上轻轻划着圈,像是在描摹当年那封被退回的婚书。

    “直到半年后,泉州府突然传来消息——苏老爷,也就是我的岳父松口了。”

    时念端着酒碗的手微微一顿,秋风裹着菊香钻进鼻腔,那清甜里竟莫名带了点涩味。

    “我记得那天是冬至,雪下得正紧,漫天漫地的白。”

    “送信的小厮冻得鼻尖通红,却咧着嘴笑,隔着风雪朝我喊‘公子!苏家老爷松口了!他说只要您肯八抬大轿娶,苏家嫁妆分文不要!’”

    他说到八抬大轿四个字时,声音忽然发颤,眼底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却被他硬生生压了回去。

    “我当时乐得差点掀了屋顶,连夜就让管家备聘礼,连母亲临终前攥着的那支翡翠步摇都找了出来。”

    “那是我母亲最宝贝的东西,我想着,给她插在发间,定然好看。”

    一朵金黄的菊瓣被风吹得扑在他的玄色常服上,像撒了把碎金,却衬得他眼底的落寞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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