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银簪诉旧泉州事,侯言泣尽半生痴(3 / 5)

 李睿的笑声里渐渐掺了自嘲:

    “我甚至偷偷画了张舆图,在上面标好了从泉州到盛京的水路,想着等巡查结束,就回府求父亲去苏家提亲。”

    “我以为,只要我坚持,总能把她娶进门。”

    时念这才轻声插了句嘴,声音里带着几分疑惑。

    “她一开始,知道您的真实身份吗?”

    “起初不知道。”

    李睿摇头,指尖在木盒上的“婉”字簪上重重一点,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字刻进骨血里。

    “我只说自己是京城来的行商,姓李。”

    “她待我便少了许多顾忌,说话做事都自在得很。”

    “直到有次,我陪她去码头看新到的云锦,恰好遇上泉州知府带着属官亲来迎接。”

    “那时候,她才知道,我是永安侯府的二公子。”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忽然哑了,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

    “第二天我再去苏记布行,柜台后的伙计只说大小姐抱病,不见客。”

    “我在布行门口站了三天,从晨光熹微等到暮色沉沉,终于在第三天傍晚,等到她从后门出来。”

    “她没跟我说一句话,只递给我一匹杭绸。”

    “就是我当初订做骑射服选的料子,那时她只留下一句‘公子身份尊贵,苏婉高攀不起’。”

    时念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忽然就懂了。

    苏婉不是不喜欢,是太清醒。

    在这个士农工商等级森严的世道里,商户女嫁进侯府,要面对的何止是门户不当的议论?

    那些侯府里的规矩、下人的轻视、宗室的指点,她早早就预见了,所以才宁愿狠心推开。

    “我那时哪里肯信?”

    李睿的拳头在身侧悄悄攥紧,指节泛出青白。

    “我跟她说我父亲最疼我,只要我求,他定会允了这门亲事;”

    “跟她说侯府的规矩我来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