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黑暗。
第一人跃出。
黑袍裹身,面覆铁片,落地无声。
他刚踏进一步,脚下药粉便腾起薄雾,贴地蔓延。
那人似有所觉,低头一瞥,肩甲已开始泛出细密斑点。
他抬手欲揭面罩,动作却迟滞下来——毒雾经呼吸侵入,刺激喉管黏膜。
第二人紧随而出,撞上前者背脊。
他也察觉异常,急退半步,右手已按上腰间短刃。
但就在拔刀刹那,护臂上的火焰纹如被火燎般卷曲剥落,露出底下灰白基底。
他愣住的瞬息,云姜腕间铜铃轻响。
她没动。
第三、第四人接连冲出,踩进毒雾区域。
一人闷哼倒地,捂住口鼻蜷缩。
其余人虽强忍不适,动作却明显受制。
他们开始意识到陷阱,试图退回支管,却现闸门已在身后关闭。
这时,头顶通风井传来破风声。
章邯带着玄甲军从上方跃下,落地成弧,断岳剑未出鞘,仅以剑鞘点地画圈。
八名死士立刻被分割包围。
一名死士挥刀劈向最近的士兵,刀锋尚未近身,颈侧已被一道寒光掠过。
血线浮现,他僵住,缓缓跪倒。
剩余死士背靠背聚拢,护住中间两名未戴面罩者。
其中一人袖口翻卷,露出手臂内侧烙印——九宫格纹,冯去疾旧部标记。
另一人指节粗大,掌心茧厚,是常年握舵的特征,这类人通常负责地下河道运输。
章邯缓步上前,剑尖垂地。
他没看那些倒下的尸体,目光落在支管出口。
那里,银簪仍卡在齿轮缝中,微微烫。
“你留了多久?”
他问。
“两轮周期。”
云姜走过来,从药囊取出一只瓷瓶,将残余紫粉尽数倒入,“足够他们暴露身份。”
章邯点头,挥手示意士兵封锁支管两端。
他弯腰检查一名死士的铠甲,剥下一小块残片放入布袋。
“这种合金只有赵高能造。
但他们为何要用冯去疾的人?”
“不是用。”
云姜蹲下,翻开死士衣领,在内衬夹层摸出一块薄铜片。
上面刻着一组数字与方位符,与少府监备案的排水图毫无关联。
“是嫁接。
他把旧系统的信道当成掩护,新设机关藏在其下。
这些人不是单纯执行任务,他们在测试整套系统的协同效率。”
章邯眼神一沉:“就像上次祭旗台焚灰布图一样。”
“更复杂。”
她将铜片递给他,“这次不只是传递信息,是在演练突袭路径。
他们需要确认从地底抵达皇城核心区域的时间、避检方式、以及突状况应对能力。
刚才若非银簪卡住机关,三十人已散入城中各处。”
章邯沉默片刻,下令将尸体原地封存,不得移动。
他转向云姜:“接下来怎么查?”
“顺水。”
她指着支管深处,“水流被调控过,说明上游另有控制点。
我要逆流而上,找到阀门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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