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时,披甲未卸,肩头还沾着雨湿尘泥。
他双手呈上一份密报:“各地钱庄已接管,账册封存,金银入库。
查获假币共计一百三十七万枚,全部夹层藏朱砂。”
陈砚接过密报,逐页翻阅。
云姜则走到章邯身侧,取出听诊器,贴上一枚缴获的纸币。
她闭目凝神片刻,眉头微蹙。
“不止是朱砂。”
她说,“还有微量铁粉与硫化物混合,遇潮热,能加毒素释放。”
章邯沉声道:“这些钱已在市面流通三个月。
有些地方,百姓拿它垫灶台、糊墙缝。”
陈砚放下密报,指节轻叩案几。
他看向浑天仪,调整焦距,将一枚假币投入光路。
投影骤然变化——朱砂结晶的震动频率与九鼎某段铭文产生共振,图像层层推演,最终定格在一幅全国钱流图上。
红线如蛛网蔓延,中心正是咸阳宫南库。
“赵高早就在等这一天。”
陈砚低声,“他不指望靠军队复辟,而是靠钱,一点一点腐掉秦的血脉。”
殿内无人接话。
良久,章邯开口:“接下来如何处置?”
“收网。”
陈砚站起身,走到浑天仪前,亲手拨动星盘,“你带玄甲军继续驻守各大钱庄,凡拒交账本者,按叛逆论处。
同时放出消息——七日内主动上缴假币者免罪,逾期一经查出,株连三族。”
章邯领命而去。
云姜看着他背影消失在门外,才问道:“真的要赦免?”
“当然不。”
陈砚嘴角微动,“但要让他们争先恐后地交。
等所有人都把假币拿出来,再宣布政策作废——那时他们已无反抗之力。”
云姜沉默片刻:“冯去疾的人已经在朝中声,说五德终始未改,贸然废币会触怒天地。”
“那就让他亲眼看看,什么叫天地之变。”
陈砚取过一枚新铸铜钱——正面刻“秦通宝”
,背面隐现陨铁微粒,在光下泛出幽蓝纹路。
他将其置入浑天仪核心,启动校准程序。
投影再次变换,这一次,全国钱流图上的红点开始逐一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均匀分布的蓝光节点。
“旧币靠人为流通,新币靠系统追踪。”
他说,“每一枚秦通宝都带有独特震频,一旦离网三日,自动失效。
伪造?做不到。”
云姜低头看着那枚新钱,忽然道:“你会留下这个名字。”
“什么名字?”
“不是胡亥,也不是胶西王。”
她抬眼,“是货币的制定者。”
陈砚没有回应。
他只是将新币收回袖中,转身走向东阁深处。
次日清晨,诏令下达。
废六国杂币,禁私铸钱,凡市易皆用“秦通宝”
。
旧币限期三十日兑换,逾期持有一枚者杖五十,十枚以上者流边疆。
与此同时,韩谈坐镇少府钱库,监督新币铸造。
第一批十万枚出炉,每枚重量分毫不差。
他亲自抽检三枚,放入测频仪中验证震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