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模型,“阎乐昨夜去过渭水堤,今晨又不见踪影。
这份交接单,是他亲手交给南库小吏的。”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赵高知道我们在查,所以他必须动手。
但他不能亲自下令,只能借这些人来试水。
只要我们抓不到源头,他就能推得一干二净。”
韩姬沉默片刻,忽然问:“接下来怎么办?”
陈砚看向她:“你说呢?”
她抬眼,目光冷静:“如果现在放话出去,说抓到了破坏兵工厂的贼人,朝中必会哗然。
杜赫一派会趁机难,指责我们构陷同僚。
而赵高……反而可以装作不知情,甚至主动要求彻查。”
“所以不能急。”
陈砚接过话,“我们要让他们自己把线扯出来。”
他走到高台案前,提起笔,在空白竹简上写下一行字:
“明日辰时,九卿属官可入主厅观审涉案兵器,查验损毁情况。”
写完,他吹干墨迹,交给一名侍从:“送去宫中各署,不密封,走明路。”
侍从领命而去。
韩姬看着那道命令,忽然明白了他的用意。
这不是审讯通知,而是一道新的诱饵。
赵高若想收场,就必须再派人来——要么灭口,要么篡改证据。
而这一次,他们会等得更久,看得更清。
陈砚坐回案前,手指轻叩竹简边缘。
火光映在他脸上,半明半暗。
他的手仍搭在袖口,那里藏着竹片匕的柄。
门外,水轮依旧转动,带动传动轴缓缓前行。
主厅中央,那具被拆开的模型静静躺在展台上,机匣敞开着,像一张未合拢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