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舌战儒生破旧立新(1 / 3)

阳光斜照在青铜托架上,《考功令》的竹简泛着微光。

陈砚仍坐在御座之上,指尖第三次敲击案沿,节奏与方才朝会收束时一致,不疾不徐,却如律令落定。

殿中群臣已陆续退下,脚步轻缓,无人交谈。

大殿空旷,唯余回音在梁间游走。

他闭目片刻,再睁眼时,目光已不再落在空处,而是投向廊柱阴影。

“淳于越。”

他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穿透寂静,“你既言祖制不可违,那朕问你——三代之治,以何为本?”

殿门将合未合,那道绯袍身影顿住。

淳于越缓缓转身,脸色尚未从先前的羞愤中褪去,眉宇间仍凝着怒意,却不得不重新入殿,躬身作礼:“陛下垂询,臣不敢不答。

三代以礼乐立国,以德化民,故天下归心。”

“好一个‘德化民’。”

陈砚起身,缓步走下御阶,手中多出三卷竹简,依次摆于御前长案,“今日便与你论一论,何为德,何为治。”

内侍上前展开,分别是《商君书·修权》《论语·子路》《吕氏春秋·察贤》。

“你说朕行苛政,毁礼坏法。”

陈砚指尖轻点《论语》,“可孔子有言:‘先有司,赦小过,举贤才。

’今秦吏百官,十年无功,百姓不知其名,地方不见其政,这算不算失职?若连职守都荒废,还谈何德行?”

淳于越嘴唇微动,欲言又止。

“你口口声声祖制。”

陈砚又翻至《商君书》,“可商君明言:‘权者,君之所独制也。

’如今爵位世袭,县令之子继县令,郡守之孙掌郡兵,政令不出咸阳,法令悬于空文,这可是你口中‘祖制’该有的模样?”

他抬眼,直视对方:“若始皇地下有知,见今日宗室子弟尸位素餐,豪强兼并田产,流民塞道而官不作为,他会说这是守礼,还是败法?”

淳于越终于开口:“陛下引经据典,无非为一己之政张目!

儒学重教化,不在簿册计功、刀笔断人!”

“教化?”

陈砚冷笑,“那你告诉我,关中八县饥民易子而食时,谁来教化?渭南水灾百姓困于高坡三日,是谁登舟救人的?是你们这些日日诵《诗》《书》的博士,还是那些被你们斥为‘皂隶之子’的县丞主簿?”

他指向《吕氏春秋》:“此书有言:‘私志不得入公道,嗜欲不得枉正术。

’你们口称仁义,实则护的是世家门第,保的是子孙禄位。

若真为天下苍生计,为何反对考功?难道怕查出自己无能?”

殿外风起,吹动檐角铜铃,一声轻响。

淳于越脸色白,双手紧握袖中,指节绷得青。

他想反驳,可每一句都被堵在喉间。

陈砚步步逼近:“你说朕焚书毁学。

可始皇所焚者,乃惑乱法令、妄议朝政之私书,非禁百家之学。

太史令府藏诸子全本,博士官讲授六艺如常。

若孔子在世,见秦有官不治事、民不得安,他会赞一句‘礼不失序’,还是会拍案而起,呼一声‘政亡矣’?”

他顿了顿,语气转冷:“尔等口称复古,实则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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