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府工曹,负责改良渭水灌溉。
第三人曾随军押粮,识地形,懂调度。
授职咸阳令史,管城防调度。
一人接一人,陈砚亲自授职,不念诏书,不用宦官代读。
每说一句,就看对方一眼。
他知道这些人背后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宗正府、太常寺、甚至郎中署里的老吏。
当他走到第七人时,那人手一抖,玉笔滑落,砸在地上,出清响。
全场静了。
那人慌忙去捡,指尖颤。
他是农家子,祖上三代没出过官,昨夜背了一夜官礼,还是乱了阵脚。
陈砚弯腰,先他一步拾起笔。
他没递还,而是用袖角擦了擦笔管,然后亲手插进那人腰间的笔袋里。
“笔掉了,捡起来就是。”
他说,“字写不好,练就是。
但人要是不敢站直,秦就不需要你。”
那人抬头,眼眶红。
陈砚环视其余九人。
“朕不要奴才。
奴才会跪,会舔,会背主子喜欢的话。
朕要的是官——能查账、能修渠、能带兵、能断案的官。
你们不是来伺候人的,是来管事的。”
他顿了顿。
“世家说你们出身低,不配执印。
那朕问一句——始皇扫六合时,可问过将军们祖上是种地还是放羊?”
没人答,但有人挺直了背。
“从今日起,你们不归宗正府录籍,不入士族谱牒。
你们的名字,直接记在太庙竹简上,由御史台直管。
俸禄从少府出,差事由内廷派。
你们只对一件事负责——把事办好。”
他说完,转身走向案前。
案上摆着十份竹简,每份都写了名字、籍贯、授职。
史官已在旁候着,准备誊录。
就在这时,韩谈快步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两句。
陈砚没回头,只淡淡道:“知道了。”
是冯去疾。
昨夜子时,他召集了七位宗室重臣,在府中密议两个时辰。
议题只有一条:“胡亥以贱民乱制,礼崩乐坏,当联名上书,止其妄行。”
陈砚没动怒。
他知道冯去疾不会在朝堂上闹,而是会用“礼制不合”
来拖——不收户籍录档,不认官籍备案,让这些新吏变成“黑身官”
。
这招他见过。
当年他在清远县推土地改革,就有老干部说“程序不对”
,硬是把文件卡了三个月。
他转身,对史官道:“把这些竹简,直接送太庙,刻档。”
史官一愣:“宗正府还未过印……”
“不必。”
陈砚道,“太庙存档,即是天录。
从今日起,寒门入仕,不需世家点头。”
史官低头领命,捧简而出。
韩谈站在一旁,低声问:“冯去疾那边……”
“让他写陈情书。”
陈砚坐回案后,“写得越长越好。
等他写完,这批人已经在县衙里查完第一笔账了。”
云姜是在药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