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指尖触到一丝微温。
他将陶片放入紫檀匣,与残图并列。
次日清晨,陈砚召见冯去疾。
右丞相呈上新奏:“三村虽平,然六国余烬未灭。
臣请设‘连坐令’,凡一村有逆,十村同责,以儆效尤。”
陈砚将奏章搁置一旁:“昨夜你可曾听闻南门哭声?”
冯去疾面不改色:“民愚易惑,哭声不足为惧。”
“不足为惧?”
陈砚冷笑,“你书房九钟齐鸣时,可曾想过长平坑卒也是秦民?”
冯去疾瞳孔微缩。
“朕已下令赈粮。”
陈砚站起身,“若有再议株连者,视同附逆。”
冯去疾退下,袖中朱砂笔折为两段。
陈砚坐回案前,提笔在新竹简上写下:“镇乱之道,不在杀多,在断其根。
根在信道,不在人头。”
他吹干墨迹,正欲封存,韩姬匆匆入殿。
“南渠第七节点……又有脉冲。”
她声音低,“双峰,五息,方向未变。”
陈砚抬眼:“内容?”
“尚未破译。”
韩姬递上竹片,“但……波形后附一段刻痕,非人工所为。”
陈砚接过竹片,置于铜环下。
共振启动,波纹浮现,末端显出一道细线,呈波浪状,与前次“七”
字刻痕如出一辙。
他凝视片刻,忽然道:“这不是信号。”
“不是?”
“是标记。”
陈砚将竹片翻转,“他们知道我们能接收,所以留下痕迹。
这不是传递信息,是确认我们是否在看。”
韩姬呼吸微滞:“他们在测试我们?”
陈砚将竹片按在案上,指尖压住波纹末端:“他们想确认,秦是否真的掌控了南渠节点。”
他抬头:“传令韩谈,影卒不得再隐。
从今日起,每夜子时三刻,派两人着便服,在第七节点外围巡行,持秦制火把,走固定路线。”
韩姬一怔:“暴露行踪?”
“对。”
陈砚嘴角微扬,“让他们看清楚——我们不仅在看,还在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