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聚者,灭族。
’”
章邯沉吟片刻:“若村民抵抗?”
“击退即可。”
陈砚语气不变,“伤人不诛,杀人不赦。
若有持械拒捕者,当场格杀。
其余人,放其逃散。”
章邯点头:“此策快、准、狠。
三日之内,可断其势。”
“三日。”
陈砚重复,“朕给你三日。
三日后,无论结果如何,班师回营。”
章邯领命出殿。
陈砚坐回案前,取出一卷空白竹简,提笔写下:“三辅未乱,乱在人心。
信在南渠,祸在仓外。”
他将简封入紫檀匣,命韩姬送往工官司备份。
三日后,章邯归。
战报呈上:三村鼓楼尽毁,粮囤焚尽,秦旗立于村口。
无大规模交战,仅斩杀十二名持械反抗者,其余村民四散逃亡。
未俘一人。
陈砚阅毕,未语。
韩姬低声补充:“影卒回报,三村中有三户人家夜间仍聚于废墟,私设传令木桩。
已被记录姓名。”
陈砚将战报投入炭盆,火焰吞噬最后一行字迹。
当日下午,咸阳南门。
百余名老弱跪于城外,衣衫褴褛,有妇人怀抱幼儿,哭声连片。
一名老者拄杖高呼:“我儿未反,何罪之有?粮被焚,屋被毁,官不问,秦无道!”
守门郎中欲驱赶,被陈砚制止。
他登城楼,立于箭垛之后。
云姜随行,药囊未离身。
陈砚示意,云姜上前,为一名病妪施针。
银针入穴,老妇抽搐渐止。
随行内侍开仓,放糙米三日份,按户登记。
陈砚立于高处,声音清晰:“兴乱者死,附逆者流,无辜者抚。
秦法如山,然不诛无罪。”
他取出诏令,命人誊抄百份,张贴四门。
诏曰:凡受波及者,可至县署登记,补口粮一月;举报传信者,赏金十镒;藏匿不报,与逆同罪。
诏令既出,跪者渐散。
夜,宫中。
韩谈入殿,呈上密报:“三村中查出七人曾于夜间出入南渠第七节点。
其中五人有六国籍贯,二人原为墨家匠户,已脱离组织。”
陈砚接过名单,逐一看过,提笔圈出三人:“这三人,曾在郑国渠服役。
他们不是传信者,是中间人。”
韩谈一惊:“您如何知晓?”
“郑国渠的传信暗格,只有当年参与修渠的匠人才知道位置。”
陈砚将名单递回,“你派影卒监视,不许接触。
若他们再赴南渠,当场擒拿,不得放走一人。”
韩谈领命。
陈砚起身,走到浑天仪前。
铜环静置,无光无震。
“云姜今日为何去粮库?”
他忽然问。
韩谈顿了顿:“她说旧仓防潮层有虫蛀,恐生霉变。
已命工官司更换竹席。”
陈砚未再追问。
他取出袖中陶片,轻轻摩挲断口。
青光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