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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待到子时三刻,陈砚再登观星台。
韩姬守于铜环旁,记录簧片震颤。
脉冲如期而至,双峰,七息,方向未变。
但此次,共振后铜环底部微微烫,韩姬拆开检查,现簧片边缘多出一道刻痕,极细,呈波纹状。
她取来放大铜镜,辨出刻痕为数字:“七”
。
“七……”
她喃喃,“又是七。”
陈砚闻讯赶来,接过铜片细看。
刻痕非工具所刻,似由高频震动自行形成,与陶片断齿印的波纹行军特征一致。
“这不是回应。”
他低声说,“是坐标。”
韩姬问:“何处?”
“南渠第七节点,或骊山副道第七交汇口。”
陈砚将铜片收入袖中,“他们要我去找。”
韩姬提醒:“可能是陷阱。”
“当然。”
陈砚将浑天仪合拢,“但陷阱也是信号。
若他们想杀我,不必费此周章。”
他转身欲下台。
“王上。”
韩姬忽然开口,“云姜今晨未入殿,药案空置。”
陈砚脚步一顿。
“她去了冷宫井道,巳时入,未出。”
陈砚未语,只将袖中陶片握紧。
片刻后,他下令:“调丙三部影卒,暗伏南渠第七节点。
不许现身,不许交手,只记来人特征。”
韩姬应命。
陈砚重登观星台,取来空白竹简,炭笔轻落:
“墨家非铁板一块。
天志者疑,异议者动。
利民之政,或为破局之钥。”
他吹熄烛火,袖中陶片微温。
宫道深处,云姜立于冷宫井边,掌心一枚九齿齿轮缓缓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