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静默,是“远望号”
所处环境的唯一法则。
这艘人类工程学与隐匿科技的结晶,其外形并非流线型的战舰或优雅的探索船,而更像一块棱角分明、表面覆盖着特殊吸波与引力消散涂层的巨大陨石。
它没有闪烁的航行灯,没有喷射推进器的炽热尾焰,甚至连内部能量循环产生的微弱热辐射,都被层层叠叠的复合屏蔽材料牢牢锁在舰体深处。
它是一颗被精心雕琢过的“宇宙顽石”
,一枚被文明投向深空、以期不被察觉的“隐形探针”
。
在“面壁计划”
的引力隐匿层初步完成后,一个尖锐的问题悬在联邦高层心头:这层屏障,在外界看来,究竟效果如何?它是否真的能骗过可能存在的、高度达的观测者?理论模型和数据模拟终究有其局限,他们需要一双眼睛,一双从太阳系之外回望的眼睛,来验证这关乎文明存亡的伪装。
于是,“远望号”
应运而生。
它的任务清晰而致命:脱离太阳系的隐匿层,航行至2o光年外一个经过精心挑选、理论上相对“安全”
的空旷星域,然后调转方向,动用一切手段,对太阳系进行反向探测。
它将评估“面壁计划”
的隐匿效果,同时收集该区域真实的星际环境数据,监听任何可能存在的、非自然的信号。
这是一次对自身隐藏能力的终极测试,也是一次将自身主动暴露在潜在危险下的豪赌。
2o62年,一个被严格保密的日子。
“远望号”
从柯伊伯带边缘一处隐秘的船坞悄然滑出,没有告别仪式,没有欢呼的人群。
只有“定海神针”
空间站控制中心内,寥寥数人通过加密频道传来的、简短而沉重的祝福。
“远望号,这里是‘定海神针’。
许可已下达,祝……好运。”
“收到。
‘远望号’启航。”
舰长林薇的声音透过内部通讯系统传遍全舰,平稳得不带一丝波澜。
她站在简洁得近乎朴素的舰桥中央,身姿挺拔如昔日在火星基地指挥时一样。
只是那双眼眸深处,沉淀着比火星红色荒漠更深沉的凝重。
她曾是开拓者,如今,她是潜伏者。
舰桥上,主要依靠暗淡的指示灯和全息投影工作。
舷窗被多层装甲和屏蔽层覆盖,只在特定时刻才会以极短的时间、极低的透明度开启,进行必要的光学观测。
此刻,为了最后的告别,主舷窗缓缓开启了一道缝隙。
包括林薇在内,所有在舰桥的船员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那狭小的视界。
太阳,已经遥远得只剩下一个比其它星星稍亮一些的光点,冰冷,缺乏温度。
而地球、火星、木星……那些曾经熟悉的家园,早已隐匿在背景的星海之中,无从分辨。
他们正以曲航行,窗外的星辰被拉长成模糊的光带,仿佛时间本身也在被加扭曲。
一种前所未有的、被连根拔起的虚无感,攫住了每个人的心脏。
他们正在主动离开文明的摇篮,驶向人类从未踏足过的、真正意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