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计算错误!
一个能瞒过戴维斯,甚至几乎要瞒过他第一眼审视的陷阱?
“有意思……”
德利涅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丝带着挑战意味的弧度。
他彻底忘记了时间,忘记了门外等待的编辑,甚至暂时冲淡了对恩师病情的忧虑。
他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这场与未知作者的“隔空对话”
与智力较量之中。
时间在笔尖与纸张的摩擦声中悄然流逝。
一个小时过去了。
书桌上,写满验算过程的草稿纸已经堆起了厚厚一叠。
德利涅终于停下了笔,他的目光落在最后一行自己推导出的、与论文结论完美吻合的算式上,沉默了良久。
他缓缓放下手中已经有些温热的铅笔,将那张写满自己验证过程的草稿纸和旁边的论文打印稿并排放在一起,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一次,他用他那带着独特口音的法语,轻轻地、却充满分量地吐出了一个单词:
“ipressionnant(厉害。
)”
如果说在一个小时之前,他的心中还是怀疑和挑战居多。
那么到了现在,经过如此细致和深入的笔头验证,他几乎可以确信,这篇长达五页纸的严谨论证过程,确实没有任何实质性的问题。
它不仅正确,而且其采用的方法新颖、有力,结论也具有显着的推广意义。
这是一项扎实且富有创造性的工作。
除了“厉害”
之外,他一时竟想不出更贴切的称赞。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作者名“hiversity”
上。
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
这究竟是一位怎样的人物?是北大某位一直低调潜心研究的中年学者?还是一位天赋异禀、突然爆的年轻学生?如果可能的话,他真想立刻见见这位作者,与他当面交流一下其中的思想。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现实冲淡。
近期是没什么机会了。
他必须立刻动身前往法国。
而从法国回来之后,他马上就要投入到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一个已经排定的新合作项目中,未来几个月的时间里都会忙得不可开交。
忽然,他心中一动,再次拿起那叠论文稿。
或许……这片论文真的能引起老师的兴趣也说不定?尽管他知道这种可能性极其渺茫——格罗滕迪克先生早已远离数学界多年,心灰意冷,甚至禁止传播他的旧作。
病榻之上的他,是否还会对这样一篇“纯粹”
的数学论文投去一丝关注?德利涅无法确定,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将论文稿折叠好,郑重地放进了自己随身行李箱的一个隔层内。
这或许不能算作礼物,但至少,是一份来自数学世界前沿的、带着新鲜活力的“讯息”
。
……
客厅里,戴维斯已经快要把鱼缸里的金鱼逗弄得要罢工了。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咔哒”
一声被推开。
德利涅拿着那份论文稿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但眼神中残留的专注光芒并未完全褪去。
戴维斯立刻从沙上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