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澡堂、粮票和短诗(2 / 5)

头发,发胶味呛得人打喷嚏.

    后来才知道是跑供销的,揣着两盒“凤凰”牌雪花膏当样品。

    “洗舒坦了?”斜对面的大叔递过个搪瓷缸,里面盛着半缸浓茶。

    “刚见你包上印着‘凤阳’,那边的麦子是不是快收了?”

    “再有半个月。”许成军接过茶缸,指尖触到缸沿的豁口,“大叔您去过?”

    “前年拉煤路过,”大叔往床底下摸出个布包,掏出块干硬的馒头。

    “跟你换点啥不?我这是上海粮票买的,比粗粮馒头软和。”

    1979年的粮票还分地方和全国,上海粮票在外地算硬通货。

    许成军摸出两张全国粮票(一两一张)递过去:“换俩?我这还有咸菜。”

    大叔眼睛一亮,塞给他两个白馒头:“值了!这馒头掺了奶粉,供销社凭工业券才能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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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着咸菜啃馒头时,许成军翻开了帆布包里的《人民文学》。

    是上个月从公社图书馆借的,封面都磨卷了。

    里面有篇汪曾祺的《受戒》,他读得入神,尤其是“明海出家”那段,笔尖在空白处划了又划。

    忽然想起许老实说的“日子就像地里的草,得顺着节气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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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稿时已是深夜。

    窗外的蝉鸣渐渐歇了,只有走廊里的钟摆“滴答”作响。

    许成军把拿不准的地方又润色了遍。

    改完揉揉酸胀的手腕,目光落在桌角的《人民文学》上,刚才那篇《受戒》里的“时光慢”突然撞进心里。

    他摸出草纸和铅笔,写下“时间是水”四个字。

    走廊的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烛火晃了晃。

    许成军的笔尖跟着颤,那些在凤阳的日子、改稿的夜晚、车上的风波,还有上辈子在公文堆里的日头,突然都顺着笔尖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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