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擅只是一笑,指了指地上:“我说这个人有病。”
秦二点头:“是啊,这个人病得不轻。”
战马方听了号令,便调转飞返原地,度之疾,像是完全忘了马上还有一人。
木漪挂在马上被它颠地东倒西歪,拼了浑身力气才险险稳住身体,没有摔下马去。
马儿直跑至周无疾面前才高抬前蹄刹住了脚。
木漪自然也被这马丢了出去。
陈擅单手从空中接住她,提她腰身,将她轻易地拽了回怀。
他在她上方,冲她意味深长一笑,“在莽林马场,你害我丢了面子,这次,我可算找回来了。”
可惜,物是人非。
陈擅心里这样想。
木漪不悦地推开了陈擅,陈擅又抓着她的手腕,将她硬扯到了谢春深身边,抱住臂,开始对账:
“我找到他时,他跟团烂抹布一样,你要他百箭穿心,碎尸万段?你自己说说,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只是不想陪他去死而已。”
木漪反问,“是我找那些人暗杀的他吗?我走我的路,他偏偏挡道,我为了求生,推他出去有错吗?”
陈擅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你就没有错过。”
接着提起,“我问你还有没有人,我能救他,你却故意隐瞒,胡言乱语推三阻四,你这么想他死啊。”
“为何不能想呢?”
木漪争辩得都有些疲倦了,“我早跟你说过,欺我之人,我都会恨。”
陈擅沉默了一瞬:“他不只有欺你。”
“他想害我,他处处压制我,他一直要夺我财产。”
陈擅叹了口气:“你就只在钱上灵通。
其他时候,脑筋又板又直。
你怎么不再多想一步?他为何要五次三番地费心思,只向你讨债?
像今日这般情况,他要想拿你下狱,使唤牢典官捉你,轻而易举,可他没有这么做,他就是要私自收了你身上的牌子,又只身来拦你。”
“他要护我?”
“我没有这么说。”
“那你就直接说!”
木漪烦道。
陈擅也有些语塞,人的感情,他不好一言概之,最后还是觉得,之前那一句最合适,“谢戎,他这个人有病。”
秦二也跟着重复一句:“是啊,这人病得不轻!”
木漪:“”
一个时辰已过,黑云复遮住了月,染墨吐水,下出些些蚕丝细雨,浇在半死不活的谢春深身上,纱布药粉融粘一处,看上去又破又碎,“烂布”
这个称谓,太过应景。
让手下为木漪扶起了马车,将几处裂痕简修之后,陈擅不能再拖,将梁幽玄请去自己的马车上,“我来送六郎君出去,谢戎既是找你,有始有终,我就把他交给你。”
木漪有些弄不懂他了,“我方才还要他死,你现在将他交给我?”
陈擅已经上马,令马车向前,他垫后:“夜半,除非兵临城下,严禁开城,你要我罪加三等么?”
他一夹马腹,马加了,传来他似笑非笑的声线。
“他也就是个病人,这段时间爬都爬不起来,你怕什么?
你是给他养好送回去,还是直接丢去廷尉府大门口,我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