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殷士儋和梁梦龙脸色更加难看。
他们拜会徐阶,与曹大章拜会严府性质截然不同。
殷士儋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温兄,曹兄,二位且息怒。我殷士儋拜会徐阁老,绝非为求科场捷径!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科考取士,凭的是真才实学,是经世济民之策!我等拜谒徐阁老,是仰慕其清正廉明,是认同其革除积弊、匡扶社稷之志!我等是希望能追随有识之士,一展胸中所学,为国为民做一番实事!此心此志,天地可鉴!岂能与那些蝇营狗苟、只求私利之辈相提并论?!”
梁梦龙也立刻附和:“正是!殷兄所言,亦是梁某心声!我等耻于行贿舞弊,耻于依附奸佞!所求者,不过一个施展抱负的平台,一个为国效力的机会!徐阁老乃清流砥柱,正是我等心之所向!”
他们这番话,既是对温应禄的解释,也是与曹大章划清界限,更是对自己行为的辩解——他们并非“攀附”,而是“投效”,是政治理念的契合。
曹大章听完,却发出一声更加刺耳的冷笑。
他的目光在殷、梁二人脸上扫过,充满了讥讽:“清流砥柱?心之所向?好一个大义凛然!好一个有所为有所不为!”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厉,如同毒蛇吐信,“既然如此清高,如此不屑于‘歪门邪道’,那你们为何不去拜会那位靖海伯陈恪陈大人?!他如今圣眷正隆,又身兼兵部要职,主持火药局,深得陛下信任,更是此次恩科副主考!论清正廉明,论不徇私情,他陈恪在朝野上下可是有口皆碑!你们怎么不去找他?怎么不去向他‘投效’你们的抱负?!”
他猛地指向殷士儋和梁梦龙,声音尖锐:“莫非是你们身不够正?还是怕他那双眼睛太毒,看穿了你们‘投效’清流背后,也未必就干净的心思?!说到底,你们和我曹大章,又有何本质不同?!不过是一个选了严家,一个选了徐家,都自诩高明罢了!五十步笑百步,装什么清高!”
“曹大章!你!”殷士儋和梁梦龙被这番诛心之论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煞白,却一时语塞。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殷士儋和梁梦龙脸上的激愤,也让他们哑口无言。
雅间内再次陷入死寂。
他们当然想过陈恪。
这位年轻的靖海伯,状元出身,战功赫赫,圣眷优渥,更以“孤臣”姿态不依附任何派系,正是他们这些有抱负的年轻士子心中理想的“明主”形象。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无论他们通过何种隐秘的门路递话、投帖,甚至想方设法托关系,得到的反馈都只有一个:靖海伯府闭门谢客,陈大人忙于公务,概不见外客。
陈恪像一块毫无缝隙的磐石,将所有试图“提前投效”或“寻求关照”的门路都堵得死死的。
他的姿态无比明确:考场见真章。
曹大章这诛心之言,精准地戳中了他们心中那点隐秘的、未能如愿的尴尬和一丝难以言说的羞惭。
他们并非不想走陈恪的门路,而是根本走不通!
这让他们之前的辩解,在曹大章看来,显得格外虚伪。
温应禄看着众人反应,尤其是殷、梁二人的沉默,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失望,但更多的是对陈恪此举的认同与一丝敬意。
而陈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