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将被连根拔起。
最后,赵樽语气稍缓:“登基大典由礼部选定吉日,定于一月之后。”
他心中早有打算,要等韩蕾出了月子,带着孩子与他共享这份荣耀,也要等那些在苍州同甘共苦的兄弟们赶到京城,一同见证这个光辉的时刻。
这几条政令,赵樽都是以军令的形式颁布,而非与朝臣商议。
新朝初立,需要的是雷厉风行,而非拖沓争论。
圣旨一下,各处迅行动起来。
京城,刑部天牢。
阴暗潮湿的监牢中,东方既明蜷缩在角落,双目无神地望着墙壁上渗出的水珠。
他自知自己罪孽深重,难逃一死,每日都在牢里木然的等待着那最后一刻的到来。
“吱呀”
一声,牢门打开,狱卒粗哑的声音回荡在走廊上:“新帝理政,大赦天下!
所有人犯,除十恶不赦者,一律释放!”
听到如此天大的好消息,牢房里所有的顿时骚动起来,哭泣声、欢呼声、不敢相信的疑问声交织在一起。
东方既明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随即又黯淡下去。
他就是说的那个“十恶不赦之人”
,这道圣旨,跟他没有丝毫关系,他不在大赦之内。
即便是他出去了,也不过是换一种死法而已——死在大景百姓的报复之下。
“听说是因为苍州王,不,是新帝赵樽登基,才大赦天下的。”
“是啊!
苍州王坐了那个位子,也不知是好是坏?”
“苍州王赵樽可是抵御外敌的英雄,他做了皇帝,咱们可就再也不怕外敌欺负了。”
狱卒们手上的钥匙叮铛响,闲聊着走过东方既明的牢房。
赵樽这个名字像一把利剑刺入东方既明的心口。
儿时的玩伴,如今的仇敌。
如此想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屈辱和绝望涌上心头。
他缓缓站起身,默默脱下那大红却已脏污得看不出颜色的锦袍。
随后,他又脱下里衣,穿上外袍。
烛影摇曳,映照着东方既明苍白如纸的脸。
他咬破的指尖渗着血珠,颤抖着在那件素白里衣上划开一道又一道暗红。
每落一笔,记忆便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拖回那个永无止境的噩梦。
六岁那年的冬天格外寒冷。
人牙子的铁笼里挤满了瑟瑟抖的孩子,像牲口般被辗转贩卖。
直到被扔进东明情报司那座阴森的石堡,他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地狱。
霉的馒头漂浮在污水里,孩子们为争一口吃的能撕破对方喉咙。
教官的鞭子抽碎过多少个黎明,他已记不清。
最可怖的是那座铁笼。
每月朔日,他们会被成对的扔进去。
笼门落锁的哐当声,至今还在他耳膜深处震动。
那个与他差不多高的小男孩,前日还分过他半块饼,转眼就瞪着空洞的眼睛倒在血泊中。
他握着生锈的匕,感受着温热的血溅在脸上——那是他第一次明白,馒头要用人命来换,也是他第一次明白,要想活下去,就只能不断的厮杀……
指尖猛地一顿,血渍在布料上晕开成一朵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