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和流弹引燃城头上的某些物品而燃烧的噼啪声,显得格外刺耳。
“步兵!
攻城队!
上!”
肖正飞战刀再指。
早已待命的苍州军步兵方阵出怒吼,扛着云梯,推着冲车,如同潮水般向城墙涌去。
虽然遭遇了抵抗,但此时的抵抗已经变得零星而无力。
失去了有组织的远程压制,守军根本无法有效阻止苍州军接近城墙。
云梯纷纷架上了城墙,苍州军士兵口衔钢刀,悍勇地向上攀爬。
城头上偶尔有滚木砸下,或有不怕死的守军探身推倒云梯,但立刻会被城外负责掩护的神枪手精准点名,从城头栽落。
很快,就有苍州军士兵登上了城头,与残余的守军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
然而,守军士气在惊吓中已濒临崩溃,人数也处于绝对劣势,白刃战很快变成了一边倒的清剿。
肖正飞亲自率军从被冲车撞开的城门冲入城内。
城内街道上,仍有小股守军在负隅顽抗,进行巷战,但大势已去。
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就在城门楼附近。
肖正飞一路杀来,终于看到了那员老将。
崔猛身中数弹,血染征袍,却依然拄着战刀,巍巍屹立在城门楼前,身边只剩下寥寥几个亲兵,被苍州军团团围住。
他头盔掉落,花白的头散乱,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崔将军,益州已破,放下武器吧。
王爷敬重你是条好汉,必不相负。”
肖正飞沉声道。
“哈哈哈……”
崔猛出一阵悲怆的大笑,笑声牵动了伤口,让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都是血沫,“肖正飞!
休要辱我!
老夫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今日城破,有死而已!
只恨……只恨不能斩尽尔等反贼!
只恨……未能死于边关沙场……”
他用尽最后力气,举起战刀,指向肖正飞,怒吼道:“乱臣贼子,天下共击!
尔等……必遭天谴!”
话音未落,他猛地调转刀锋,向自己的脖颈抹去。
“将军!”
他身旁的亲兵惊呼,却来不及阻拦。
血光迸现,老将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至死,他双目圆睁,望着阴沉的天空。
残余的亲兵一声喊,要么战死,要么随之自刎殉国。
肖正飞默然地看着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最终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他缓缓走上前,俯身,轻轻合上了崔猛不肯闭合的双眼。
“厚葬崔将军及这些士兵。
他们是真正的勇士。”
肖正飞吩咐道,声音有些沙哑。
城内的战斗逐渐平息。
苍州军完全控制了益州四门和府库、官衙等重要地点。
肖正飞踏上满是血污和狼藉的城头,极目望去。
城内多处冒着黑烟,街道上随处可见倒伏的尸体,有守军的,也有极少量苍州军士兵的,甚至还有一些不幸被流弹击中的平民。
哭声、喊声、呻吟声隐隐传来。
士兵们正在清理战场,收拢俘虏,扑灭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