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一根却怎么也点不着。
二懒默默点过打火机,火苗在暮色里跳了跳,映得他眼下的青黑更深。
“走吧,二懒。”
他弯腰搀起许前进,指尖触到他胳膊上凸起的骨节,“事情总得面对……和平他……”
话没说完就咽了回去,因为他看见香玲鬓角的白在风里飘,像片落错地方的雪。
巷口的路灯亮了。
三个人的影子被拉得歪歪扭扭,路过宣传栏时,“远离毒品珍爱生命”
的红漆大字刺得人眼疼。
香菱突然停住脚,从衣兜里掏出块皱巴巴的手帕,往许前进手里塞:“擦、擦擦嘴……别让外人看见你流血……”
手帕上还留着肥皂的清香,边角绣着朵褪了色的兰草——那是姑姑年轻时给自己绣的嫁妆。
许前进捏着手帕,突然想起和平十六岁生日那天,自己把攒了半年的钱递给他,说“爹没文化,你要好好学本事”
,和平拍着胸脯说“爹你放心,我将来挣大钱给你娶儿媳妇”
。
此刻巷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远处派出所的警灯一闪一闪,像只不眨眼的眼睛。
许前进忽然觉得手里的手帕重得烫,就像此刻压在心上的那块石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跟母亲解释,那个被全家捧在手心的和平,怎么就踩进了泥潭;更不知道,等在前方的,究竟是怎样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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