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朱瀚说,“救一只手。”
门口的风忽然一顿,像被什么挡了一下。
朱瀚往那边看,门缝里闪过一截灰青色的衣角。
阿槐眼神一紧,脚尖一挑,门栓“咔嗒”一声落下,那道影子被逼回屋里。
掌柜脸色一变,猛地低头,伸手去掀柜下的暗板。
朱瀚一记指背敲在柜面,短促清脆,仿佛敲在一块骨头上。掌柜的手停住。
“走吧。”朱瀚淡淡道,“带我去见他。”
“王爷何必绕弯。”阿槐已跨过柜台,从内侧拉开屏风,一股药气扑来。
他用脚勾开帘子,露出里面一间小屋,里头的光暗,仿佛一口井。
榻边坐着一个男子,脸清瘦,手臂裹着黑布。
黑布上有四个结,每个结都压得很紧。
“郁明?”朱标走近一步,语气不重不轻。
男子抬头,眼圈发青,嗓音沙沙的:“殿下。”他苦笑,“你这样走进来,我还想着什么时候能见到王爷。没想到王爷也在。”
“我们都在。”朱瀚把青衫的袖口挽了一寸,露出手腕,“你的手,拆给我看。”
郁明低头瞧了瞧,那条黑布像一条蛇拧在他手上。
他没有动。掌柜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伸手去解。
每解开一层,药味就浓一分;到了最里头,皮肉处有陈年伤痕,新的裂口沿着旧疤延下,像被人沿着老路踏了又踏。
掌柜用镊子拨开一点,露出里头灰色的线头。
“这线不是这铺子的。”朱瀚道,“粗细不一,收口乱,拿的人手在抖。”
郁明笑了一下,笑得很苦:“会抖。因为疼。”
“你忍得住疼,却没有忍住出手。”朱瀚轻轻说,“为什么?”
“因为看着难受。”郁明慢慢地、像是用尽力气似的说,
“太学前面那么多人,你们站在上头那么镇定。有人就偏想看你们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