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面无异色:“你言太子不当听策,是否言太子不当议政?”
王子韶顿住,片刻才道:“可问,但不应设制。”
“太子应以‘学问之所’而非‘政议之堂’。”
朱标拱手一礼:“既如此,臣下可否于东宫堂前自言策议?”
王子韶答:“若无设堂,自言可也。”
朱标再问:“若人自言,我听之,是否便是‘听政’?”
王子韶一愣,未语。
朱标环顾诸人:“诸位不言我所问之义,只言我设堂之‘象’,那请问:象与实,孰重?”
一语落,众人皆默。
此时,柳攸之轻声道:“太子之设堂,乃以问为心,以政为迹。非设权柄之器,而是设对话之席。”
“若因一‘设’字,便断其越位,恐是以形断义,失之偏颇。”
王子韶面色不豫:“你是东宫旧习生,怎可偏言?”
柳攸之拱手:“臣之所言,不为人情,只为理通。”
朱标起身,温声道:“今日我不定论,不裁语。”
“但我愿将此‘镜议’所录,全交太史馆,刻为一章,列于《问政录》之后。”
“愿后世子孙,观之自断。”
场下众人动容。王子韶眼神一沉,终未再语。
王府中。
黄祁展卷后叹息:“殿下此招,虽不破敌,却削其心锋。”
朱瀚倚案沉吟:“朱标已懂得如何让对手在他设下的场子里——自失锋铓。”
“但接下来,才是更难之事。”
黄祁不解:“王爷所指为何?”
朱瀚缓缓道:“要让朝臣不怕你设堂,不怕你问政——而是愿主动投言。”
“这,才是真正的‘执笔而不摄权’。”
当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