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供销社贴着红纸头的瓶装粮食酒过去……”
话到这里便恰到好处地止住。
“两斤肉,两包烟,两瓶酒。”
覃龙轻飘飘地补充了一句,眼神里有种“你懂的”
的从容。
江奔宇先是一愣,随即“哧”
地一声笑了出来,笑声里满是了然和赞许:“哈哈!
好!
龙哥到底是龙哥!
办事利索,人情通透!
这就真‘研究明白了’!
行了行了!”
他连连点头,显然非常满意这个结果。
许琪在一旁听到丈夫这“送礼”
的门道,脸上也带了些不易察觉的肉痛。
这时,一直默默给众人添水的许琪,目光在丈夫和江奔宇身上打了个转,像是想起了件要紧事,略带着犹豫和关切地开口:“小宇啊,我听你龙哥念叨,说……说你想让覃静,覃丹,还有阿金五兄弟他们,过些日子都……都送去村口那公家办的学前班?”
她斟酌着用词,眼神里是真切的忧虑,不仅仅是钱,“这……会不会……有啥不大好?娃娃们小,能坐得住吗?跟得上吗?”
“能有什么不好?”
江奔宇放下茶碗,回答得很干脆。
他察觉到许琪言语中的迟疑,并非仅仅针对孩子的能力,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敏锐地捕捉到她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愁绪。
他随即会意地笑了起来,带着点调侃:“大姐,你担心钱的事儿?”
许琪的嘴唇动了动,没直接承认,但她微微低下头的瞬间,那默认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手有些不安地在围裙边上搓了搓。
家里刚分家出来,又要起新房已经是个巨大的工程,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江奔宇见状,笑意更深了,他故意转向覃龙,语气轻松地揶揄道:“哟?怎么着?龙哥,你可是有正经‘分红’拿的人呐,你那些钱,不都是大姐收着的吗?日子紧巴到这地步了?还是说……”
他拖长了调子,眼神狡黠,“龙哥你藏私房钱被现了?”
“噗嗤——”
何虎没忍住,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
覃龙的老脸也微微一红,赶紧摆手否认:“老大,你可别冤我!
我覃龙啥人你还不知道?一分一厘都按时上交!”
他转头看向妻子,语气带着点委屈,“琪啊,家里的钱匣子钥匙不都在你裤腰带上挂着吗?我可是一颗米都没私藏过!”
许琪被丈夫的模样逗得有点想笑,但又强忍着,那点愁云暂时被挤开了些,不过心底的顾虑并未真正散去。
家里的钱匣子她知道,沉甸甸的,那都是丈夫的血汗钱(她一直以为是纯打猎和采药换的),可起房、添置家当、还要供几个孩子……那匣子再沉,也经不起几下掏啊!
更何况还要送孩子们去“念书”
,那可是个新开支的大口子!
想到这些,她的眉头又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江奔宇将大姐这微妙的变化看在眼里,脸上的笑容却带着一种了然于胸的笃定。
他慢悠悠地啜了口茶,眼神扫过覃龙和何虎,像是在分享一个只有他们兄弟几个才懂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