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踮着脚在黑板的角落里奋笔疾书。
她的笔迹稚嫩,但写下的每一个字符,都精准地复刻着沈默独特的逻辑结构和思维链条。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注视,女孩回过头。
那张脸,赫然是林秋棠的幼年模样。
“你在模仿我?”沈默的声音有些干涩。
女孩摇了摇头,用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平静语气说:“我不是在模仿你,我是在教你说话。你们这些大人,早就忘了怎么哭了,所以我把眼泪都帮你存进了枕头里。”
她的话音刚落,教室里所有的课桌板“砰”的一声同时翻开。
每一本摊开的作业本上,没有文字,没有习题,只画着同一个男人的肖像。
那张脸,沈默至死都不会忘记——他的父亲,那个在二十年前的火灾中丧生,并被认定为纵火案嫌疑人的男人。
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天灵盖。
沈默猛然惊觉,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回忆共享了!
林秋棠正在利用无数被吸收的集体记忆作为素材和能量,以他的认知为蓝本,试图重构一个属于她的“现实”!
他想立刻退出,却骇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呼吸,甚至连眨眼的频率都完全失去了控制。
他的身体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接管,成了一具被更高阶意识操控的提线木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清越的铜铃声,穿透了层层叠叠的记忆雾障,从遥远而不可知的地方传来。
那是小舟的警示铃!
铃声仿佛带着某种破除虚妄的力量,黑板上那些属于沈默的公式和报告瞬间开始扭曲、崩解,如同被投入水中的墨迹。
束缚着沈默身体的力量出现了刹那的松动。
他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猛地从最近的课桌上撕下一页画着他父亲肖像的作业纸,死死攥紧,塞进了口袋。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讲台,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语:“下次见面,我会带证据回来。”
说完,他不再抵抗那股拉扯力,反而主动放弃了意识的掌控,任由自己向着更深、更沉的黑暗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