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手!!”
太迟了。
几乎在哈桑声音响起的同一瞬间,一声与众不同的、沉闷的狙击步枪声穿透了战场的喧嚣。
朱马身体猛地一震,额头上爆开一团血花,他眼中的光芒瞬间熄灭,扛着RPG发射器的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摔在碎石地上。
“朱马——!!!”
哈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那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痛苦和毁灭一切的疯狂,他猛地扑到巴希尔身边,独臂一把抢过那挺沉重的PKM通用机枪,将枪托死死抵在肩窝,仅剩的右手扣死了扳机!
“啊啊啊啊——!!”老兵的怒吼压过了机枪的咆哮,炽热的弹壳如同暴雨般从抛壳窗飞出,在他脚边堆积成一小座黄铜山丘。
他站直了身体,毫无遮掩,将所有的愤怒和悲痛倾泻向敌人可能藏匿的方向,子弹刮风般扫过岩石,打得火星四溅。
“哈桑!快卧倒!你疯了!”巴希尔试图把他拉下来。
“滚开!”哈桑一把甩开他,双目赤红,直到“咔”的一声,机枪因为枪管过热彻底卡壳。
硝烟微微散去,深瞳的士兵在装甲车的残骸后,利用交叉火力掩护,开始更谨慎地向前逼近,压缩他们的生存空间。
阵地上陷入了短暂的死寂,只剩下敌人逐渐清晰的脚步声和偶尔的冷枪。
哈桑喘着粗气,看着卡壳的机枪,又看了看地上朱马年轻的、再无生息的脸庞,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身边仅存的三人。
巴希尔,这个粗豪的汉子,左腿被流弹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正用撕下的布条死死勒住。
阿迪勒,这个可能连鸡都没杀过的学生,此刻正颤抖着用一把刺刀撬开最后一个弹药箱,脸上混杂着恐惧和一种奇异的决绝。
高处的萨米尔依旧沉默,但他打空了最后一个专用狙击子弹的弹匣,正默默地将普通的步枪子弹压进SVD里,精度将大打折扣。
哈桑脸上的疯狂和悲痛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近乎平静的疲惫,他惨然一笑,那笑容里带着无尽的沧桑。
“巴希尔,”他的声音恢复了沙哑,却异常镇定:“带上阿迪勒,还有萨米尔,从后面那个断坡滑下去,沿着干涸的河床往南走,能找到卡迪的主力。”
“老家伙,你说什么胡话!”巴希尔吼道:“要死一起死!”
“闭嘴!”哈桑低喝,独臂从腰间摸出一颗磨得发亮的老式防御手雷,用牙齿熟练地咬掉了拉环,握片被他死死攥在独掌中。
“我这把老骨头,早就该埋在那场旧战争里了,多活了这么多年,看着朱马长大……够了。”
他看向年轻的阿迪勒,眼神甚至带上了一丝温和:“孩子,战争不该是你们的全部,走吧,告诉卡迪,‘断刃’哈桑,尽力了。”
他又望向高处的萨米尔,萨米尔也正看着他,两人目光交汇,无需言语,萨米尔默默点了点头,收起了狙击步枪。
“快走!”哈桑厉声催促。
巴希尔嘴唇哆嗦着,最终狠狠一拳砸在岩石上,拉起还在发愣的阿迪勒:“走!”
阿迪勒被巴希尔拖着向后撤,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他看到哈桑用独臂撑着滚烫的岩石,艰难地、却又无比坚定地站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