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班古,最后看了一眼眼前这兵败如山倒的惨状。
她看到那些曾经在部落集会上,眼神炽热地听她演讲、发誓要追随她夺回家园的年轻人,此刻要么变成了冰冷的尸体,要么在恐惧中瑟瑟发抖,要么眼神空洞地成为了俘虏。
一股钻心的疼痛攫住了她的心脏,比任何伤口都更让她难以呼吸,她一直坚信的信念、她所依赖的人民的力量,在深瞳这头展现出现代化、绝对暴力的钢铁巨兽面前,竟然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理想和信仰构筑的堤坝,在冷酷现实的洪水冲击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土崩瓦解。
“走!”她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带着身边仅存的十几名骨干,利用地形和混乱的掩护,向着与原本计划完全相反的、更深的丛林方向撤去。
狭窄的隘口,像大地上一道狰狞的伤疤,枪声、爆炸声在这里被岩石反复折射,显得格外刺耳。
“稳住!稳住!让那铁乌龟再近点!”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岩石掩体后响起。
说话的是哈桑,一个头发花白、胡子拉碴的老兵,左臂胡乱缠着的绷带早已被鲜血浸透成暗褐色,他年轻时曾在政府军最精锐的部队服役,岁月和战争在他脸上刻满了沟壑,但那双眼睛,依旧像鹰隼一样锐利。
“朱马!”哈桑低吼道:“看到领头那辆‘蝎子’的履带了吗?等它爬到那块秃岩石的位置,就给我敲掉它!那是我们的路障!”
“明白,哈桑大叔!”回应他的是一个眼神炽热的年轻人,朱马,他的亲侄子。
朱马深吸一口气,将老旧但保养得锃亮的RPG-7扛上肩头,手指稳稳地搭在扳机上。
他身边,年轻的学生兵阿迪勒正手忙脚乱地往弹匣里压子弹,脸色苍白。
“阿迪勒,别光顾着发抖!”旁边一个满脸油污的大个子,巴希尔,一边用PKM机枪点射压制敌方散兵线,一边瓮声瓮气地喊道:“看好我们的侧翼!深瞳那些崽子喜欢绕后!”
“知…知道了,巴希尔大哥。”阿迪勒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另一个沉默寡言的老兵,萨米尔,像块石头般趴在高处的岩石缝隙里,手中那支老旧的SVD狙击步枪就是他最忠诚的伙伴。
他偶尔扣动扳机,一声清脆的枪响后,远处必然有一个深瞳士兵应声倒地,有效地延缓着敌人的推进速度。
“砰!”萨米尔的枪又响了。
“一个。”他低声报数,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敌人的运兵车轰鸣着,越来越近,车顶的重机枪泼洒出死亡的弹雨,打得岩石碎屑纷飞。
“就是现在!朱马!”哈桑独臂猛地一拍地面。
朱马霍然起身,RPG发射管后喷出巨大的火焰和浓烟!
“轰——!”
火箭弹精准地命中了“蝎子”式运兵车的前导轮!履带应声断裂,沉重的车体猛地一歪,恰好堵死了本就狭窄的通道。
“打中了!”阿迪勒忍不住欢呼起来,脸上瞬间充满了血色。
“好小子!真主保佑!”巴希尔也豪迈地大笑,用更猛烈的机枪扫射向试图靠近的敌人步兵。
然而,哈桑脸上没有丝毫喜悦,他瞳孔猛地收缩,多年的战场直觉让他发出了撕心裂肺的警告:“趴下!朱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