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多肢体接触,或者说克制地压在某条线上。
原本对此辞盈的自我解释是,长大男女大防。
她甚至以为他不喜旁人亲近,大多时候小心翼翼刻意保持距离。
可如今他故态复萌,不仅酒垆时抱了她、梧城时摸了头、还有……指尖抚过纤细脚踝上燕鸟羽翼般无力低垂的霜雪带,辞盈不禁默默咬住唇瓣。
他说在共梦之前,便对她心有绮念。
所以那些年里,到底是因为避嫌,还是心思不洁?
“啊?”
再亲近的兄妹,这么大了搂搂抱抱也不太合适。
注春被问的怔愣下,摇头,“没有,要不是我想永远留在女郎身边,像凤娘眉娘她们一样立下终身不嫁的誓言,与我同岁的其它人,孩子都有俩了。”
辞盈明白她的意思。
长大了自然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
到底同为女子,心思更加细腻敏感些。
注春柔声询问,“女郎,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万般皆难宣之于口。
辞盈只道,“是我做了个不好的梦。”
显然想起先前数个夜晚里,帐内断断续续不成调的哭吟。
注春不由正色起来,“看来那魇鬼成了气候,平安符不管用,等回了云州得再去趟观水寺求一求。”
“不用了。”
辞盈表情有些僵硬。
东西其实还算管用,但她现在不需要那么管用的……
想到这儿,她几经咬唇,直将唇瓣咬得殷红似血,像是经历了一番心理挣扎,才松开小声道,“去的时候你帮忙问一问吧,看看有什么法子能把他重新召回来……”
“啊?”
注春如遭雷击。
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
夜里多用了两碗安神汤。
但这是方樾特意开给江聿这个不寐者的,药效是平日里的数倍。
可想而知,立竿见影,辞盈这一觉足足睡到日昳时分。
昼夜如旋珠一转而过,斑驳的日光在帐顶游走,被筛成深浅不一的清影。
等她想起昨日还有约的陶术,时候已经不早了。
辞盈手忙脚乱地和注春一起,往自个身上套衣物。
满头青丝更是未束未缚,软绸一般长长披在身后。
最后仅用轻若云雾的雪白纱带,系鬓于两侧。
风一吹便犹如两串凌空的霜花。
翻飞不止。
辞盈本想再提此事,好求得一个真正结果。
但才踏入其中,就被告知江聿昏迷不醒,已施了两遍针,还是没有任何转好的迹象。
她霎时方寸大乱,脸色褪成一片雪白。
“汤药还是灌不进去吗?”
方樾拿着先前的安神药方,反反复复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神色不松反忧,“若真如此,只怕情况有些险了……”
天下奇毒深入骨髓,江聿本就被预言活不过二十五岁。
如今离这个期限眼见近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挺得过这一道生死大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