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羡咽下药丸,半晌才缓过气来,苦笑道:“在下自幼有心痹之症,发作时若不及服此药,怕是一命呜呼。”
她也不知道这位顾举人为何会出现在这吉州小城?还出现在山路上,莫说是县衙,便是州府官员见了他,也要礼让三分。
思绪回来,陆昭若没有回沈宅,而是去了坊巷。
安乐楼,三楼转角那间从不挂牌的厢房。
云玲珑抱着酒坛推门进去,压低嗓音道:“方才陆娘子买了坛羊羔酒,我原想免了她的银钱,却寻不着个妥当由头,倒怕她起了疑心。”
说罢眼波盈盈,在屋内二人身上打了个转儿。
左边那位一袭花罗宽袍,折扇轻摇间尽显风流;右边那位怀抱长剑,剑眉星目间尽显峻朗清举……
她虽已年过三十,这爱看俊俏郎君的毛病却是打小就有的,不由得舌尖轻舔唇瓣,正要上前说些体己话,楼下伙计却扯着嗓子喊:“掌事娘子!新到的洞庭春色要入窖了,您快来瞧瞧!”
她翻了个白眼,依依不舍地离开。
顾羡摇着折扇,风扇得直打哆嗦,还要硬撑,说:“萧、萧夜瞑!你个没良心的!跑去别家订十几套冬衣?老子可是绸缎庄东家!你这胳膊肘都拐到江海去了……”
萧夜瞑抱剑倚在窗边,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呵!”
顾羡阴阳怪气地摇扇子,“也是,萧兄可是放着好好的江海水军都统制不做,剿完倭寇不升官,偏要跑来麟海,甚至屈身当了个破统领,日常巡防,也不怕冻成冰棍儿!”
萧夜瞑目光望向窗外,正对着沈记裁缝铺的方向。
顾羡见他依然一声不吭,虽然早已经习惯了,但是还是一肚子火,啪地合上扇子,气急:“忘恩负义!当初为了给你亏欠的陆娘子送生意,小爷我连《孙子兵法》都翻烂了!”
他掰着手指头数落:“我说假装跳河喊救命,你说怕她跳下来冻着!我说让野狗追我,你说怕狗咬着她!我说装晕,你说她背不动我,又恐男女授受不亲!”
说到这儿,他气得直扇风,打了个喷嚏:“你倒好,想出个馊主意,让我大冬天蹲山头装病,一屁股坐牛粪上不说,那苏合香丸苦得我连七天都吃不下一口饭!”
说罢,他叹了口气,语气软了几分:“萧兄,那陆娘子已经嫁到沈家都三年了,侍奉舅姑,开店营生,在你的帮助下日子过得蒸蒸日上,说不定在外经商的郎君也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