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侵蚀。
敌人学会了伪装成“正常”。
“他们想让我们怀疑自己。”苏芮的声音从墙上的通讯终端传来,影像略显模糊,“昨天,北纬43度一带的监听阵列捕捉到一段异常信号??模拟人类婴儿啼哭,但节奏完全错乱,像是机器刻意模仿情绪波动。这是认知污染的新手段。”
小禾眼神一凛。
她想起前世,自己也曾因长期压抑情感而变得麻木。那时的她,听得到枪声、命令、汇报,却听不到风中的低语、亲人的眼泪、心底的呼救。直到重生那一刻,第一声婴儿啼哭刺破黑暗,才让她重新感知到“活着”的震颤。
“不能再让他们偷走这份感知。”她低声说,转身走向院中石阶。
朵朵见她来,立刻挪出位置。小禾坐下,轻轻接过女儿手中的大三弦。她的手指抚过琴身,感受着木材中沉淀的记忆??这把琴曾陪她在雪夜里为伤员奏安魂曲,曾在戈壁边缘唤醒沉睡的共鸣水晶,也曾被折断一根弦,在绝望中等待重连。
“今天教你第二句。”她说。
“不是旋律,也不是歌词。”
“是沉默。”
朵朵睁大眼睛。
“可……沉默怎么弹?”
小禾微笑:“真正的倾听,始于你能听见沉默里的声音。”
她闭眼,将琴横放膝上,双手悬停弦上,不动。
时间仿佛凝固。风吹过发梢,草叶摩擦,远处羊群轻咩,林强烧水时锅盖跳跃的节奏……一切细微声响都变得清晰可辨。而在这纷繁背景之中,有一层极低频的嗡鸣,如地脉呼吸,始终未曾停歇。
“听到了吗?”小禾睁开眼,“那是地球的心跳。”
朵朵屏息,小手贴在耳朵后,努力捕捉。片刻后,她惊喜地点头:“像……像奶奶录音机刚启动时的那种声音!”
“对。”小禾轻抚她头顶,“每个人出生前,在母亲腹中听到的第一个声音,就是这种震动。我们忘了它,但它从未离开。静音局最怕的,不是我们的歌声,而是我们重新听见了这个声音??因为它意味着,我们找回了作为‘人’的本能。”
话音未落,地面忽地一颤。
不剧烈,却带着某种规律性,像是某种巨大机械正在苏醒。
“地震?”林强警觉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