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朱祁镇“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又转头看王振——王振偷偷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眼里藏着点得意。
巳时末,朝会散了。朱祁镇被王振扶着下龙椅,脚步都轻了些。刚进偏殿,就扯着王振的袖子要蜜饯:“我的蜜饯呢?”
王振忙从食盒里掏出来一块,剥了油纸递过去:“陛下慢点儿吃,这是江南新贡的金橘蜜饯,甜得很。”
朱祁镇含着蜜饯,靠在窗边,看内侍收拾笔墨纸砚。王振在旁边磨墨,磨着磨着,忽然叹口气:“方才杨阁老看奴才的眼神,倒像奴才做错啥了似的。”
朱祁镇含混着说:“他敢?”
“不敢不敢,”王振笑了笑,“就是那宣府同知,听说昨儿还在酒楼吃酒,哪把陛下的边事放心里。”
朱祁镇把蜜饯嚼完了,舌尖还甜着。他走到案子前,拿起御笔,在纸上胡乱画了道横线,学着大人的调子:“那……那让他来京,朕问他!”
王振立刻躬身:“陛下圣明,这样才像掌事的天子。”
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朱祁镇的衮服上,金线闪着暖光。他盯着纸上的横线,忽然觉得,这龙椅好像也没那么难坐——至少,王振这样的人,得乖乖听自己的话。
而这会儿,殿外长廊上,杨士奇站在廊柱下,望着仁寿宫的方向。寒风卷着碎雪沫子,打在脸上疼。他捋了捋花白的胡子,低声跟旁边的杨荣说:“王振这苗头,得禀明太后。再不管,怕是要生事。”
杨荣点点头,目光往偏殿那边望,眉头拧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