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时分,雨势渐猛,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芭蕉叶上,声声入耳。
裴煜躺在龙榻上,听着窗外连绵不绝的雨声,倦意渐渐漫上眼皮,可一阖眼,神思却愈发清明。
心里想起姜若浅,想她此时在做什么,是否也已安寝?
又想到虽然他们俩一个人在皇宫,一个人在姜府,正听着这同一场夜雨。
枕边传来一缕熟悉的幽香,裴煜翻了一个身,手伸进枕下摸出一方绣帕,这是那日送她回府时,她替他拭汗所用。之后,他便再未归还。
他将帕子凑近鼻尖,一缕清淡的香气如潮水般漫上心头,仿佛她就在身侧。
“德福,掌灯。”
睡不着他索性不睡了,赤脚走到窗前的榻上坐下。
德福公公闻声而入,一边用火镰点亮烛台,一边轻声劝道:“陛下,怎么又起来了?明日还要早朝,还是早些歇息为好。”
“睡不着,”裴煜语气淡然地吩咐,“去床榻后的暗格中把书取来。”
德福走到龙榻后,打开暗格一看,竟是前些日子陛下命他寻来的那三本春宫图册。
他默默将书递上,转身去沏茶。
待他端着新茶回来时,裴煜已垂眸翻起了画册。
德福公公站在一旁,悄悄打量自家主子,心中暗忖,马上要洞房花烛,陛下还在临阵磨枪啊……
他偷觑了一眼书页上画的小人,不由得暗自叹气,他这御前奴才可怜啊,既要伺候周全,还得为主子的“人生大事”操心。
想到此他认命的为主子提出建议:“陛下……今日已是初六……”
裴煜目光未离书页,随口应了一声:“嗯?”
德福公公又补了一句:“明日便是初七了……”
“有话直说。”裴煜语气微沉。
见暗示无效,德福公公只得硬着头皮明言:“初八便是陛下洞房花烛夜……咳,奴才想着,是否该寻个通晓人事的宫女来,陛下也不用在辛苦翻着册子。”
裴煜薄唇勾了勾,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