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身摸了摸小男孩血肉模糊凹进去一大块的额头,轻轻按住。
小男孩只觉得一阵冰凉的感觉从伤口处传来,并不难受,也不会疼,反而有点舒服。
他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以前母亲给他涂药膏的那种感受。
只是很久没有再涂过,有些忘了。
长亭看到伤口处发出淡淡的光才松开手,她不太会处理这种修容的技术,只是让小男孩的额头看起来不那么难看。
修完左看右看,还不错,挺满意
开口道:“你就在这里坐着,一会儿会有人来带你走。”
“去哪里?”
小男孩跟了她一晚上,说了第一句话。
长亭目光扫了他一眼,小男孩长得虎头虎脑,浑身瘦瘦小小,只有两侧的脸颊肉看起来肉鼓鼓的,看起来不过四五岁的样子。
不知道他听不听得懂“轮回”
这个词,想了想换个措辞:“你刚刚是不是很痛的摔了一跤,现在去把这些不好的记忆忘掉。”
小男孩见眼前的姐姐容貌艳丽,眉眼间却是淡淡的,双目间犹似冬季早晨沉静的白雪,看起来是个温柔的姐姐。
想按照母亲教得,咧出一口大白牙以示友好。
没来得及咧出笑容,那姐姐看起来起身就要走,忙伸出小手抓紧人家衣角。
长亭站起身还没走出一步,又感到衣角被拉住。
小家伙又有什么事?
小男孩抬起头看着她问:“姐姐你不去吗?”
“不去,”
长亭把衣角收回来,对他笑了笑,“我可不干这么麻烦的差使。”
“可是娘亲说过,只做简单的事没有长进。”
小男孩听罢面色认真,像是真的在为眼前这个“不长进”
的姐姐担心。
长亭听得眉头一跳,心想你母亲真严格
伸手捏捏小男孩软软的脸颊肉,又指了指街口的方向解释,“我有别的差事要做。”
小男孩顺着长亭所指方向看去,只觉得周围都是黑漆漆的,还有一展半亮不亮的灯。
“笃——笃——”
小男孩还想张口,被由远及近传来的打更声打断,打更声惊扰了路过野猫,一道黑影吓得他缩了缩身子。
忽而感到额头方才被长亭修整过的伤疤散出微微暖意,由内而出只觉得头脑开始昏昏沉沉,眼前景物变得迷糊。
再一回神,方才自己跟了一晚上的姐姐已经不见了影子。
小男孩摸摸额头,心想原来这姐姐并不只是单纯给自己治疗,竟然还留有这一手。
于是收起了象征友好的大白牙。
长亭好不容易甩了跟在身后的小男孩,沿街前行,跟着尘珠亮起的方位走到街角那家亮起灯笼的人家前。
就看到刚刚不知跑哪儿去的的醉汉此刻也阴魂不散竖在那里,依然那副醉醺醺讨人厌的样子。
正发着狠往地上踹,嘴里还在骂骂咧咧:“我让你跑,我让你跑!”
略有些吵耳朵
定神一看他踹的地方还有个人,不远处地上洒落着被打坏的竹梆子,长亭才意识到刚刚敲到一半的更鸣声不知何时听了下来。
那人被踹得狠了,却不敢反抗,只抱着头一声不吭,也不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