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家姑娘都亲力亲为,数次累晕在库房里。
月儿舍不得姑娘的心血,被肆意糟蹋。
沈知意苦涩笑了。
这么浅显的道理,月儿都明白,裴夫人又怎么会不知道。
可裴夫人还是用了最损人不利己的方式。
从她砸粮铺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不能善了。
她看向裴夫人。
裴夫人穿的是价值连城的绸缎,簪金戴银,四个丫鬟伺候在侧,富贵逼人。
可三年前,裴夫人还是个躺在床上,起不来身的重病弃妇。
裴夫人病得太久,焐出了疮,屋子里臭得熏眼睛。
伺候她的丫鬟婆子都跑光了,便是她的亲儿子裴烬,都只敢在院门口,远远地给她请安。
没人敢靠近,沈知意就亲自来。
伺候裴夫人翻身梳洗,为她换被褥,挤脓疮,为她请御医。
那时候,裴夫人哭着拉她的手,唤她:“闺女。”
如今,却一口一个:“贱蹄子。”
此刻,裴夫人正皱眉和下人商议着什么,
察觉到沈知意的目光,裴夫人回头瞪她,眼神里充满怨毒。
“好你个贱蹄子!
你竟然敢用假账本骗我!”
沈知意不卑不亢。
“账本每一笔收支都有凭证,夫人若是不信,尽可去查。”
裴夫人气得脸都红了。
“查,我当然要查!”
“这些账本送到裴府去,等我查完了,自会找你算账。”
说罢,她指挥人将账本装箱带走。
“且慢!”
沈知意拦住她,从袖中掏出另一本账本。
“夫人既然要算账,那这本也一起算了。”
“好呀,被我逮住了,你果然还藏着账本!”
裴夫人一把从她手上把账本夺过去,满脸都是抓到她把柄的得意。
可等她摊开看了几页,表情怔住了。
她吓得一把将账本塞进袖子里,月儿想去抢,被裴夫人的丫鬟推开。
“这账本没什么好看的。”
沈知意猜到她会这样。
但有些事,不是她裴夫人想藏就能藏得住的。
她当着众人的面,一笔一笔地,背了出来。
“一年前,裴家老宅翻修,支取纹银三千两。”
“半年前,裴家置办年货、冬衣,支取纹银一千两。”
……
“半月前,裴家二郎高中,大办流水席,支取纹银两千两。”
“十日前……”
眼睛里进了沙子,沈知意的目光模糊,声音哽咽。
“裴家向宁家提亲,请媒婆,过聘礼,支取纹银……五千两。”
若非马球会上,裴烬为宁芙豪掷千金,引起她的警觉。
她还不知道。
裴烬瞒着她,去向另一个女人求亲下聘的时候,花的竟是她的钱。
裴夫人脸涨得通红,像鬼面修罗。
“够了!
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混淆视听。”
“裴家家产被你拿在手里三年,你赚的都是我裴家的钱,我们花自己的钱,有何不可。”
裴夫人说得这般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