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次,目标不再是那些冰冷的卷宗柜,而是那些活生生的、可能心怀怨怼或不甘的……人。
棋盘上的棋子,似乎又多了一颗。
但对手,也同样在落子。
左相府内,赵高听着赵无庸焦躁的汇报,面色阴沉。
“那老家伙像泥鳅一样滑!码头、南城,都有他的影子!叔父,不能再等了!”
赵高指尖敲着桌面,眼中寒光凛冽:
“既然他找死,那就成全他。他不是在乎他那孙女吗?那就让他亲眼看看,在乎的东西,是怎么一点一点被毁掉的。”
他低声对赵无庸吩咐了几句。
一张更恶毒的网,正在悄然撒向那对苦苦挣扎的祖孙。
吏部衙署后巷,污水横流。李平安蹲在墙角,目光落在那个正佝偻着背清理馊水桶的老吏身上
。他观察此人两日了,此人姓周,在吏部负责最脏最累的杂役,包括……焚烧废弃文书。
老周动作迟缓,面色麻木,唯有在将一筐废纸倒入灶膛时,眼神里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痛。
李平安注意到,他偶尔会从待焚的纸堆里,偷偷捡出一两张墨迹尚可的,小心地揣进怀里:
这是个惜字、爱书,却不得不在底层挣扎的人。
待老周忙完,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向自己那间比张老倌住处更为破败的矮棚时,李平安跟了上去,在他推门而入的瞬间,侧身挤了进去。
老周吓得一个趔趄,待看清是李平安,脸上露出惊惧:
“你……你是谁?出去!”
李平安反手关上门,棚内昏暗,只有一盏如豆的油灯,他没有绕弯子,直接从那叠李欣悦重写的策论中抽出一页,递到老周眼前,上面正是那力透纸背、转折如刀的字迹。
“老先生,可认得这字?”
老周目光触及那字,浑身猛地一颤,像是被烫到一般缩回手,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反应,比张老倌更甚。
“看来是认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