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利落,剑背在肩胛间,柄尾垂着枚沉金铃坠,流苏被夜风拂过,发出极淡的一声响。那金铃的光色沉凝,与白梵银铃的冷蓝形成鲜明对照。
“林汐瑶。”有人小声叫她,语气里带着敬畏。
白梵抬头,灯光在她眉骨下投出一截冷影。两人离得极近,呼吸却像隔了层冰,谁也没碰着谁。她扫了眼老妇的尸身,目光飞快掠过石板上的三行字,声音干净得没一丝波澜:“封巷。写牌告示,旧案‘三不’照贴。半刻后,把尸身送城司书勘验。”
“是!”城卒齐声应了,迅速散开布防。
白梵起身,正要拢灯,忽然被她一把推开。她的手指很冷,点在他腕内的脉搏上,一瞬便收回,那凉意却顺着血管爬进心口。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别踩影。”
他下意识低头,才发现脚尖离门影只剩两指距离,暗紫色的微光正顺着影的边缘往上爬,像要缠上他的脚踝。
“谢。”白梵低声道。他的指尖攥紧了银铃坠,铃舌抵着掌心,硌出一点疼。想问的话堵在喉咙里:当年是谁替谁挡了剑?是谁先断了联系?可话到嘴边,只剩一个单薄的字。
“不必。”林汐瑶转身,措辞像未开锋的剑背,碰上去也是冷的,“你来得太晚,人已经救不活了。”她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住,回身看向他,眼底没半点温度,只有剑穗上的金铃微微晃动,“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道,我守我的城,白梵与你因尽情绝。”巷里瞬间静得可怕。白梵看着她,却瞥见她紧握剑柄的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他把到了舌尖的疑问咽回去...
巷里瞬间静得可怕,风像被打断了骨节,再也吹不动了。白梵看着她的背影,像看着一盏远灯被海面吞没。指上的银铃坠动了一下,铃舌擦过掌心,却没发出声响,像怕惊扰这死一般的寂静。他把到了舌尖的疑问咽回去,行灯里的火跳了一下,蓝白色的光映得他眼里亮了又暗。他把灯捻小,退开一步:“好。”
城门方向忽然传来震耳鼓声,沉而急,像有万马踏过地皮,震得石板上的碎瓷片都在发抖。林汐瑶侧过头,抬手止住周围的议论,声音陡然拔高:“三日之后,妖族必至!东门、北门换岗加倍,夜巡改为四更一换,民户封夜,告示上务必刻清‘三不’规矩。”
“将军,若三日后……”有军士犹豫着开口。
“守得住。”她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金铃在肩后晃出一声脆响,“守得住,就不用谈后头的事。”她走了,灯影在她身后拖得很长,最终被巷口的转角轻轻切断,暗紫色的影翳在她身后缩了缩,不敢追出光界。
白梵站了很久,指尖凉得像冰,银铃坠在掌心,轻得像一滴要化的雪。他把行灯挪到正中,再看那三行灰字,忽然笑了笑——指尖摩挲着银铃上的“星斗遗咎”,指腹感受到刻痕的粗糙,像在摸一段早已模糊的记忆。
脚步声又来,这次很熟。白梵不用抬头就知道是姑母白若云。
“你又跑夜里来胡闹!”白若云的声音像冷梆子敲在铁上,干脆利落,“城里一夜死了两个,你又是纳魄体质,坠情期快到了,偏要往这些晦气地方钻!”
白梵没解释,把行灯往姑母那边抬了抬,灯光照亮她眉间的皱纹,算是打了照面。
白若云上下打量他,眉头拧得很紧:“我早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