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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喘息着,喉间出嘶哑却清晰的声音:“姑娘……我好像……能说了。”
麴云凰终于松手,脸色苍白如纸,几乎站立不稳。
但她笑了,极轻,极暖。
有些声音,本就不该永远沉默。
而在北疆边陲,风沙漫天。
韩烈策马立于一处塌陷矿洞前,身后义军正从废墟中拖出一具干尸——皮肉枯槁,骨骼扭曲,颈后赫然嵌着一枚青铜芯片,刻着“零壹”
二字。
老驿卒跪地痛哭:“二十年前……朝廷说运的是‘律器原料’,其实是押送罪奴入山采血玉!
他们不让说话,就把声腺挖了……可后来,有人开始听话,哪怕死了也不闭眼……”
韩烈盯着那枚芯片,拳头紧握至崩裂。
他终于明白,为何太后会说“我是第一个被听的人”
。
因为这套系统,根本不是她开创的,而是继承的诅咒。
先帝种下恶因,她被迫成为执铃者;而无数无名之人,则成了铃下亡魂。
当权力需要用声音来衡量忠诚,当沉默成为生存法则,那么所谓秩序,不过是层层叠叠的恐惧堆砌而成的坟场。
数日后,朝堂之上。
皇帝端坐龙椅,手中捧着一封密奏,面色沉重:“朕决意颁《禁音令》——凡涉及律器残件、音控机关者,一律销毁,永绝后患。”
群臣俯称是。
唯有殿外风起,一片落叶打着旋儿飘入大殿,轻轻落在白玉阶前。
无人察觉,那叶脉纹理间,竟隐隐泛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震颤——仿佛某处深埋之地,仍有余音未绝。
第365章铃不响,心才慌(续)
朝堂之上,龙涎香袅袅升腾,却压不住人心翻涌如潮。
皇帝高坐九重玉阶,手中密奏尚未放下,声音已带三分决意:“朕意已定,颁《禁音令》——凡律器残件、音控机关,无论藏于宫闱或江湖,尽数起缴销毁,违者以谋逆论处。
此祸根深蒂固,唯断其形,方可绝后患。”
群臣俯,齐声称颂圣明。
兵部尚书捋须颔,仿佛终于迎来清净乾坤;礼部侍郎轻叹一声,似为旧制落幕而哀。
唯有殿心一人,缓步出列。
玄衣如墨,步履无声,牛俊逸单膝跪地,袖中抽出一卷青册,高举过顶。
“臣,有本奏。”
满殿寂静,连殿角铜漏滴声都清晰可闻。
“毁器易,毁心难。”
他抬头,目光如刃扫过诸公,“今日焚尽七十三具铜人,明日便有人铸七百具铁铃;今日斩断一根共鸣管,明日便有人以骨为簧、以血为引。
若只惧声而禁声,则新‘静音阁’必生于别处——或在军营,或在书院,或在每一双不敢对视的眼中。”
他顿了顿,声音不高,却字字入骨:
“真正的余患不在器,而在制;不在音,而在默。”
群臣哗然。
“放肆!”
兵部尚书怒拍扶手,“你竟敢质疑天子肃清之策?纵容那些曾受邪术操控的乱民,岂非养虎为患!”
牛俊逸不怒不惊,只淡淡反问:“当年紫宸宫中被割舌的乐师,是乱民吗?北疆矿洞里无声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