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真的存在?”
周怀安冷笑:“存在又如何?使用者必遭反噬。
昨夜她若再撑一刻,便是心脉尽断。”
他顿了顿,天象示警,万民宜省——全城闭户三日,禁声、禁鼓、禁钟,违者以‘乱心罪’论处。”
他缓缓合上信纸:“百姓刚开口,就得让他们再学会闭嘴。”
话音未落,窗外屋檐上,一只灰羽鸽悄然收拢翅膀,羽毛微动,却未出半点声响。
它爪上系着极细的银线,线头连着一枚几乎透明的薄玉片——正是军驿特制的“哑哨信鸽”
,专挑无音处落脚,专传无声之令。
此刻,它已将一切听入耳中。
地下地窖,幽深如墓。
麴云凰盘膝而坐,面前是那架通体乌黑的灵犀琴,琴身无铭,唯有十二根银弦泛着冷光。
她将最后一枚“无铭铜铃”
置于琴面中央,指尖轻压琴弦,却无音可闻。
她闭目,运起“灵犀幻音诀”
,内息如丝,缓缓渗入琴身,与铜铃共振。
这不是演奏,而是炼魂——将韩烈名单上的每一缕恨意、每一分痛楚,凝为一段“无声心诵”
。
她的额角再度渗出血丝,唇色青,可她咬牙不退。
这铃,不响于耳,只响于心。
她命人将铜铃藏入送水陶瓮底部,随日常供给流入宫门西侧的净身房——那里每日有三百太监听诏抄录,正是“静默诏”
传之地。
她睁开眼,眸光如刃,低语:“他们靠耳朵活命……我就让耳朵听见不该听的东西。”
风起于青萍之末。
一场以沉默为刃、以心音为火的战争,已在无声处点燃。
当午时三刻,净身房内,一名小太监捧诏抄写,笔尖刚落“禁声三日”
四字,忽觉脑中嗡鸣,眼前浮现无数血面之人,耳边响起低语——当午时三刻,净身房内,一名小太监捧诏抄写,笔尖刚落“禁声三日”
四字,忽觉脑中嗡鸣,眼前浮现无数血面之人,耳边响起低语:“我姓李,死于贞元十三年……我姓王,被剜舌而亡……”
他惊骇掷笔,墨汁泼洒诏书,“静默”
二字瞬间被染成“血默”
。
那墨迹蜿蜒如血,竟似活物般在纸面缓缓爬行。
小太监双目翻白,喉咙里挤出不属于他的声音:“我叫陈破虏,战死边关,头颅悬于敌营三日未收……”
话音未落,整个人如断线木偶般轰然倒地,七窍渗出细密血珠。
恐慌如瘟疫蔓延。
其余七名太监接连抱头惨嚎,有人撕扯自己耳朵,有人跪地磕至额骨碎裂,口中却齐声念诵着七十三个陌生姓名——每一个名字,都与军驿名单上一字不差!
都察院值官闻讯冲入净身房,一脚踩进尚未干涸的墨池,脸色惨白。
他颤抖着将残诏封入漆匣,命人即刻送至密档库封存。
可就在转身刹那,眼角余光扫过案角堆积的公文,一本《京兆疫病奏销册》引起了他的警觉——昨日归档时并无此册,且火漆印纹略显新痕。
他悄然取下,翻开至“鼠疫死者名录”
之后,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