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知道真相的人。”
太子浑身颤抖,眼中泪水滚落:“所以……我不是废物?我不是灾星?我只是……被生生折断了羽翼的囚鸟?”
“你是太子。”
牛俊逸跪地一叩,“更是这江山正统的守灯人。”
良久,太子缓缓起身,走到先帝灵位前,点燃三炷香。
青烟袅袅,映着他苍白却决然的脸。
“若你说的是真……若这天下真有公道可言……”
他声音微颤,却一字一顿,“我不再做缩颈乌龟。
我要清君侧,正朝纲,哪怕血染太庙,也在所不惜!”
牛俊逸亦跪下,双手捧出一卷黄绢——乃当年接生稳婆用命换来的《宫闱秘录》残页,上书“双生子降,一留一隐,以续国祚”
。
二人对视一眼,齐声立誓:“以先帝之灵为证,共诛奸佞,还政于正,若有背誓,天诛地灭!”
香火落地,余烬未熄,窗外忽有夜风穿堂,吹动帷帐如浪。
一道黑影掠过飞檐,无声无息,只留下一片飘落的赤色战旗残角,静静覆在门槛之上。
同一时刻,麴云凰独坐于麴家祠堂。
烛火摇曳,她面前摆着灵犀琴,琴身温润,泛着淡淡幽光。
她将真遗诏副本仔细卷好,连同琴一起封入石匣,亲手埋入父亲墓前。
黄土覆上那一刻,她闭了闭眼。
“爹,女儿没靠您留下的刀,靠的是您教我的胆。”
她低声呢喃,“您说,将门之女,宁折不弯。
今日我埋下琴,也埋下退路——从此再无回头。”
风起,祠堂外槐叶纷飞,似有千军回应。
而皇宫最深处,御书房内,皇帝独坐龙椅,手中摩挲着那枚碎裂的玉珏——那是他亲手摔碎的“传位信物”
。
忽然一阵阴风袭来,吹开尘封多年的密柜,一卷黄绢自暗格滑落。
他颤抖着拾起,展开——正是先帝亲笔“立储诏”
:
“吾子夭,立赤焰之后为储。
麴氏忠烈,可托江山。”
“麴”
字之上,朱砂犹艳。
皇帝瞳孔骤缩,浑身剧颤,口中喃喃如梦:“三十年了……你们,终究还是回来了……”
窗外,一道黑影悄然立于檐角,手中长弓轻晃,弓弦未响,却似有千军万马,踏月而来。
夜未尽,风已动。
而太庙偏殿的香炉,正悄然燃起第一缕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