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牛俊逸喉头一甜,又是一口血涌出,可他嘴角却缓缓扬起一丝冷笑。
“我不是影子。”
他在心底低语,“我是来斩断提线的人。”
意识濒临溃散之际,他拼尽最后一丝清明,将油纸包中的半块玉符捏碎,藏于舌下——那是地宫深处从先帝棺椁暗格取出的“龙渊令”
,唯有真正的皇嗣血脉才能激活其纹路。
而此刻,玉符微热,似有回应。
另一边,韩烈已率赤焰老兵潜回皇陵外围。
黑影已无踪,但祭台后断崖下草木凌乱,石壁有抓痕。
他们在乱石堆中翻找良久,终于现半截断裂的弓弦——非丝非铁,竟以人混编金丝制成,韧性极强,寻常刀剑难断。
更令人震骇的是,弦上残留一点暗红血渍。
韩烈取出沈砚遗骨指甲缝中刮下的血痂样本,借火光对照——色泽、凝度、甚至氧化纹理,完全一致。
他瞳孔骤缩,呼吸一滞。
“七三极……是沈砚的亲族。”
三十年前,赤焰营副将沈砚战死沙场,尸骨无存,仅余半块兵符。
可如今这弓弦上的血,分明来自活人,且与沈砚血脉相连。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当年那场“全军覆没”
的赤焰营,有人活了下来,假死脱身,潜伏宫中三十年,既是先帝密令的执行者,也是赤焰血脉的守护者。
“他不是敌人。”
韩烈握紧弓弦,声音低哑,“他是我们最后的火种。”
风起云涌,皇权暗流已至临界。
而此刻,驿站之内,烛火微晃。
麴云凰收起灵犀琴,指尖仍感余震未平。
她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牛俊逸,眸光深沉如渊。
她缓缓从颈间解下母亲留下的玉佩——青玉雕凤,背面刻有“忠魂不灭”
四字。
她没有立刻贴上他额头。
只是将玉佩紧握掌心,任那冰凉触感渗入肌肤,仿佛在汲取某种决意。
窗外,夜色如墨,风声渐紧。
夜色如墨,风声似刃,驿站内烛火摇曳,映得床前人影浮动。
麴云凰一掌贴住牛俊逸额头,将母亲留下的青玉凤佩缓缓覆上他眉心。
玉佩微凉,触肤即沉,仿佛承载着三十余载忠魂未散的执念。
“醒来。”
她低语,声音轻却如铁,“我不许你被那龙椅上的东西夺走神志。”
刹那间,异变陡生。
灵犀琴静卧案头,琴腹内嵌的金箔竟无火自热,泛起暗红微光。
那三十七人名单——历代被“无弦琴”
操控而亡的宿主名册——原本墨迹干涸、尘封多年,此刻竟自行浮现一行新字,如血滴落纸面:
“七月十七,琴断人亡。”
麴云凰瞳孔骤缩,指尖一颤。
今日……是七月十六。
还剩不到十二个时辰。
她猛地抬头望向窗外,月隐云深,天地寂静得反常。
这不是巧合,是倒计时——是皇权以音律为刃,对血脉宿主下达的处决令。
而牛俊逸,正是下一个祭品。
她没有片刻迟疑,提笔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