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可就在他背身离去的刹那,指尖微微颤抖,袖口拂过腰间佩刀,又缓缓松开。
夜色再度降临。
牛俊逸伏在山脊之上,凝视敌营灯火。
“变了。”
他忽然开口。
李昭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东谷小径,本是巡逻重地,按例每半个时辰必有双哨往返。
可此刻,那条蜿蜒入林的小道竟一片死寂,连火把都熄了。
“他知道我们会来。”
牛俊逸低声说,“他知道那封信是饵,也知道我们不会信他。
所以他不能迎,不能送,更不能明助……可他能‘漏’。”
“这是他在回应。”
麴云凰站在他身侧,望着那条黑暗小径,声音轻得像风,“用一条命换一条路。”
三人悄然潜行,避开明岗暗哨,顺着东谷小径深入,最终抵达一处废弃马厩。
腐木倾颓,杂草丛生,看似荒废已久。
可牛俊逸蹲下身,拂开地面枯叶,指尖触到一块微微凸起的石板。
撬开石板,下方竟有暗格。
里面藏着一卷焦黑残卷,似曾遭火焚,边缘蜷曲脆,墨迹模糊难辨。
但能依稀看出是军报格式,落款处印着幽冥阁密印,日期正是三年前——麴家覆灭当月。
牛俊逸取出随身水囊,小心将水滴于纸上。
焦痕遇湿,竟渐渐显出几行残字——
“……乌兰部将于月圆夜……接应……献城……”
字迹未尽,后半已毁。
但就在残卷夹层中,还藏着一张极薄的羊皮小图,展开一看——竟是北境三关地形,其中一处被朱砂圈出,旁注小字:“风语台”
。
他盯着那图,眸底寒光如刃。
麴云凰缓缓蹲下,指尖轻抚那行残字,声音低哑:“风语台……当年我爹说过,那里是咽喉要道,一夫当关,万军莫开。”
牛俊逸没说话。
他只是将残卷收入怀中,缓缓站起身,望向北方夜空。
一轮残月正悄然西沉,再过七日,便是月圆。
第291章叛将的沉默,是刀还是盾?
(续)
水珠滴落,焦痕蠕动,仿佛被时光吞噬的文字正一寸寸从灰烬中爬回人间。
牛俊逸指尖微颤,眸光如寒潭骤裂,倒映出三年前那场血洗北境的阴谋轮廓。
他缓缓抬头,望向西北方向——雁门关,如一头沉睡的巨兽,横卧于千仞绝壁之间,扼守胡汉咽喉。
而今,这道铁锁竟已悄然松动,只待一把从内部推开的黑手。
“三日后。”
他声音低沉,却字字如刀,“西北守军换防,新旧两营交割兵符,防务空隙最长不过两个时辰。
幽冥阁选此时动手,内外夹击,雁门一破,胡骑南下,中原危矣。”
麴云凰跪坐在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盯着那张羊皮地图上被朱砂圈出的“风语台”
,眼底翻涌着怒焰与痛楚。
那是父亲生前最后布防之地,也是麴家军魂所系。
如今,竟成了叛徒献城的标记!
“韩烈……”
她喃喃出声,嗓音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