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听见他们议论,说密档要变天。
"
牛俊逸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正要开口,院外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走到窗边。
晨雾里,王捕头的马队正从角门冲出,马蹄溅起的泥点打湿了墙根的迎春。
牛俊逸望着他们的背影,忽然低笑一声:"
希望他们能有所现。
"
刑部文书库的霉味混着灰尘钻进鼻腔时,王捕头打了个喷嚏。
他扯了扯身上的皂色短打,跟着杂役模样的手下钻进第三排书架。
"
就是这里。
"
最年轻的捕快小周压低声音,手指点向架顶的檀木匣,"
边军调度卷在丙字匣,副本在戊字匣。
"
王捕头踮脚取下丙字匣,掀开盒盖的瞬间,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匣中整整齐齐码着十二卷奏报,封皮上的"
隆庆七年秋"
墨迹犹新,可他分明记得,半年前查案时,这匣的封皮还是泛灰的旧纸。
"
换过了。
"
他低声道,指尖抚过最上面一卷的用印位置。
朱砂的"
刑部大印"
盖在右下角,可副本里,同样的奏报印章是在左下角。
他抽出副本比对,两张纸的折痕竟完全吻合,"
有人用同一张纸裁了两半,替换了关键内容"
"
头儿!
"
小周突然拽他衣角。
王捕头转头,正见书库后窗的竹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半截玄色衣袖——那颜色,和昨夜尚书府梁上那人的手套,一模一样。
废弃茶馆的破窗漏进晚风时,刘师爷的指尖正摩挲着茶盏边缘的豁口。
他对面的青袍人始终垂着眸,只露出半张泛青的下颌,像尊泥塑。
"
太子被舍弃?"
刘师爷忽然笑出声,笑声撞在漏雨的房梁上,惊起几只蝙蝠,"
你们这些天家的事,倒比戏文还精彩。
"
他从怀中摸出个雕花木盒,掀开时,盒底躺着枚羊脂玉扳指,"
刑部尚书的长子,上个月在醉春楼与人斗殴,被我手下的兄弟救了。
"
他用指甲刮过扳指内侧的"
周"
字,"
如今他在城南破庙,每日三顿稀粥——只要我把这扳指扔给牛九,他能不着急?"
青袍人终于抬头。
他的眼睛是少见的灰蓝色,像浸在冰里的琉璃:"
你要什么?"
"
麴家的血书。
"
刘师爷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像毒蛇吐信,"
当年那封能让满朝文武跪在麴老将军灵前的血书。
只要我拿到它"
他望着窗外渐起的暮色,嘴角扯出个扭曲的弧度,"
牛九的龙袍还没焐热,麴家的刀,就能先捅穿他的肚子。
"
青袍人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伸手抓起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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