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的风卷着碎纸片往城外跑,麴云凰的断笛在掌心硌出红痕。
毒疮从腕间窜到心口,每跳一步都像有细针在血管里扎——她知道这是强行用了三次灵犀幻音诀的反噬,可眼下哪顾得上这些?
"
走!
"
牛俊逸的算盘珠擦着她耳尖砸向追来的守卫,反手攥住她手腕往暗巷里拖。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麻衣渗进来,混着她后背伤口的血,黏糊糊的。
"
那三辆篷车"
麴云凰踉跄两步,被他半搂进怀里。
"
早让人截了。
"
牛俊逸踢开脚边的烂菜筐,拐进一条窄得只能容两人并肩的胡同,"
刘相的人比我们想得精,空白纸条是障眼法。
"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守卫的呼喝:"
那女的穿月白短打!
别让她跑了——"
麴云凰咬着牙挣开他的手,摸出袖中最后一枚淬毒的柳叶镖。
可刚要扬手,牛俊逸突然把她按在墙根,自己背对着追兵张开双臂:"
官爷瞧仔细了,小的这娘子穿的是青布衫!
"
月光从胡同口漏进来,照见他腰间挂着的算盘穗子晃啊晃。
守卫的灯笼光扫过来时,麴云凰这才现他不知何时给她披上了件灰扑扑的旧外衣,自己的月白中衣正被他攥在手里,浸着血的地方在灯笼下泛着暗褐。
"
晦气!
追错人了!
"
守卫骂骂咧咧的脚步声渐远。
牛俊逸这才松了手,转身时额头全是汗:"
吕书生说据点最安全,先去那。
"
据点是沈夫人借的城郊破庙,门槛上还堆着没烧完的香灰。
吕书生正蹲在供桌前拨弄算盘,见两人进来猛地站起:"
空白纸条我查了,背面的字是刘相身边师爷的笔迹。
他们故意让咱们现,是要引蛇出洞。
"
"
引谁?"
麴云凰扯下外衣,后背上的伤还在渗血。
沈夫人已经捧着药箱过来,药汁的苦香混着血腥味直往鼻子里钻。
"
引你们的盟友。
"
吕书生推了推眼镜,"
刘相知道你们单枪匹马掀不起浪,就等你们联络其他人时一网打尽。
"
供桌上的蜡烛"
啪"
地爆了个灯花。
麴云凰盯着跳动的火苗,毒疮的疼顺着经脉往上窜,却比不过心里烧的那团火——她等这一天等了十年,从父亲被斩的那夜起,从母亲咽气前塞给她半块虎符起,她就誓要把刘相的阴谋掀个底朝天。
"
那便反引。
"
她突然抬头,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刀,"
沈夫人,您能联系上那些被刘相打压的官员内眷吗?
我要她们去午门跪谏,状告西市连番起火是守卫渎职。
"
"
云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