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临死前把这半块玉璜塞进我襁褓。”
他扯了扯嘴角,“所以当我现刘宰相在查麴家旧案时,便知道——他要的不是你麴家的命,是我龙家的血。”
庙外突然传来马蹄声。
牛俊逸猛地将她推进供桌下,自己则翻上梁架。
几个黑衣人影破窗而入,为的提着刀,刀鞘上缠着刘府的金丝暗纹。
“那小娘们今夜必来见牛俊逸!”
一人压低声音,“相爷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麴云凰摸着袖中的玉箫,指尖抵在第一个音孔上。
她能听见那些人逼近的脚步声,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可当她要吹箫时,牛俊逸突然从梁上跃下,掌风扫过那几人后颈——竟是点了他们的昏睡穴。
“你……”
“我早让青雀在刘府安了线人。”
牛俊逸扯下她的斗篷,裹住自己还在渗血的伤口(方才躲避暗箭时新添的伤),“刘宰相要翻的,是当年先皇亲批的‘龙家通敌案’。
他手里有份密旨,说龙家与北戎勾结——可那密旨,是假的。”
“你要去哪?”
麴云凰抓住他的手腕,“西直门外有刘府的伏兵,你不能——”
“我要去北境。”
牛俊逸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伤药渗进来,“当年龙家的军粮,是运给北境边防的。
我爹藏了批军报在漠北将军府,能证明龙家清白。”
他低头吻了吻她指尖的血痕(那是用“灵犀幻音诀”
留下的),“等我回来,我们一起,把这十年的冤屈,连本带利讨回来。”
庙外传来雄鸡打鸣声。
牛俊逸最后看了她一眼,翻上屋檐消失在晨雾里。
麴云凰摸着腰间严丝合缝的虎符与玉璜,忽然笑了——十年前她跪在刑场看家人被斩,立誓要搅浑这潭死水;十年后,有人替她递了把刀。
她转身走出破庙,晨光正穿透云层,照在雪地上,亮得刺眼。
远处传来打更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的吆喝混着北风飘过来。
麴云凰摸出袖中那半块虎符,对着阳光看——虎符内侧刻着两行小字,一行是“麴家军”
,另一行是“龙骧卫”
。
原来,他们的命运,早在二十年前就系在一起了。
而那些躲在阴处的老鼠,该醒醒了——这潭浑水,她麴云凰,搅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