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娘,您怎么还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
老夫人气极反笑。
她真是被猪油蒙了心!竟会相信这討债鬼能真心孝顺自己,还指望他能成为自己颐养天年的倚仗。
窗外,拾翠与霜序猫在窗台下,低声交换著想法。
“我看这情形又不对劲了。”拾翠悄声道,“老夫人像是真被激起了火气,她该不会一气之下夺过匕首,直接捅进那“野儿子”的心口吧然后再假装方才的一切都是在做戏,继而化解裴临允心头的怨恨……最后祖孙相视一笑,皆大欢喜”
霜序低声打趣道:“拾翠,我看你日后真该去写话本子。说不定哪天大火,上京城里人人都得尊你一声拾先生。”
拾翠蹙眉道:“你別不信……”
“你瞧,现在匕首已经握在老夫人一人手里了。”
下一瞬,变故陡生。
本该插在裴临允胸膛里的匕首,调转方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的捅进了“野儿子”的心口。
“野儿子”脸上的笑容骤然僵住,他艰难地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话未出口,先涌出的却是大口大口的鲜血。
“娘……”
“你……”
“我……”
“野儿子”双目圆瞪,眼珠几乎要凸出眶来,直至重重倒地气绝,也未能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死不瞑目。
裴临允:!!!
这一刻,裴临允心中五味杂陈,竟不知该为死里逃生而庆幸,还是该为眼前这母杀子的人伦惨剧而惊骇。
他驀然惊觉:原来上樑不正下樑歪的根源,並非父亲,而在於老夫人!
这一家,演的儘是些什么人伦惨剧!
即便他昔日最恨桑枝之时,也不过是想方设法打压欺辱,令她在明珠面前伏低做小,却从未动过取她性命的念头。
可裴谨澄想过杀桑枝,只是未及动手。
而裴谨澄,是被裴临慕下毒害死。
裴临慕,又是被父亲逼上绝路。
如今,竟又添上老夫人手刃私生孽障这一桩……
这一连串血亲相残的孽债,由不得他不怀疑……
永寧侯府的祖坟,怕是真犯了什么风水大忌。
要不然,怎么可能一而再再二三的发生这种弒亲的惨剧。
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皆是死於至亲之手。
这就像是不可破的诅咒一般。
那他呢……
他又会死於何人之手
是祖母
是母亲
是父亲
还是……
还是桑枝……
不,绝不可能是桑枝。
若桑枝真想要他死,大可由著大理寺將他定罪流放。流放之路艰险且漫长,稍动些手脚便能轻而易举的取他性命。桑枝又何必耗费如此多的银钱与心力,將他救出
不会是桑枝的……
绝不会是桑枝的……
裴临允一遍遍在心底重复著。
仿佛只要重复得足够